一開始還好,她們還可以拿銀子去換,可等入冬日子久了,天氣寒涼下來,紫禁城一下冬雪後,這下人們也越來越難使喚。
他們要的銀子也越來越多,花出去三倍的銀子還沒有先前正常銀子換來的東西好。
入冬後物資緊俏,東西都是有定數的。有些東西被剋扣後自然要用別的東西來補齊,像緊俏些的炭火,即便是花銀子也求不來。
雖說她們出身高貴,身後有母族撐腰,可帶來的私庫裡多半是些貴重的擺件兒首飾佔大頭,不能隨意變賣。
本身帶來的銀子便不多,宮裡能用的又只有真金白銀。沾著妃嬪們的首飾一拿出去若是被抓住可是大罪,即便有人想掙錢,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宮裡那點俸祿還不夠平時打點下人的,平時就掏著家底過日子,可若是才入宮這家底就掏得差不多了,日後的日子又該怎麼過呢?
穎貴人還好說,她是巴林王唯一的女兒,進宮時可謂是塞了不少奇珍異寶給她帶進宮。
可這恪答應便難了,當日送的石榴擺件兒穎貴人出了石頭,她便自然而然的攬過了打點下人出這上頭鑲嵌的黃金的銀子。
工匠技藝越精湛,這花上的銀子便越昂貴,加上她不受寵,被貶為答應後,下人也很難使喚,花出去的銀子也是穎貴人的兩倍之多。為了能好好擺平令妃這個人情,她幾乎是掏空了將近一半的家底。
兩人日子過的艱難,皇后娘娘又閉門不見。若是主動跑去捅破此事,得那些下人記恨,在這宮中本就不好的人緣便會一落千丈,少不得有更多刁難等著她們呢。
能一朝得寵還好,倘若有一日像現在這般落魄,那這麼做就是自尋死路。
嬿婉這才起,春嬋正幫著挽發,不曾想瀾翠便著急忙慌的來稟報:“主兒,儲秀宮的瑩兒找上門來了,說是找您救命來了。”
嬿婉蹙著眉頭,只覺得奇怪:“她怎麼來了?難不成儲秀宮那位出事了?”
春嬋搖搖頭,加快了挽發的動作:“聽說儲秀宮的份例被剋扣許多,怕不是大冬天的生出病來了吧?”
見此,嬿婉淡淡說道:“人命要緊快去讓她進來說話。”
等人進來,嬿婉還是被嚇了一跳,只見眼前的瑩兒十指皆是凍瘡,臉上更是凍的通紅一片,身上穿的也比尋常宮女單薄許多,比當日在永壽宮前碰到她時還要狼狽上幾分。
她一進門便開始跪地磕頭:“求令妃娘娘救命啊,我家主兒這幾日染了風寒,如今發了高熱,奴才一早去請太醫來,可昨夜當值的太醫一早便回去了,今日當值的太醫也還沒進宮......奴才是實在沒法子了,還請令妃娘娘大發慈悲,救救我家主兒吧......”
瑩兒身上沾著許多雪粒子,頭上更是花白一片,連睫毛上都沾了雪。看樣子是在外頭走了許久,最後實在沒法子了,才來的永壽宮。
嬿婉長嘆一口氣,讓瀾翠先扶她起來說話:“你這小丫頭還真是忠心,你別急,等本宮梳妝好再過去,好好的怎麼就染上風寒了?”
“主兒不受寵,宮裡人又踩低捧高的,自然就剋扣了東西,主兒是頭一年進宮,還不適應這宮裡的冬日,白日又捨不得點炭火,一見風便染上了風寒,不過是拖了幾日,這瞧著是越發嚴重了......”瑩兒說著自己主兒的遭遇,這眼淚也忍不住的吧嗒吧嗒掉下來。
嬿婉搖頭嘆氣,這宮裡就是這般踩低捧高的,若是早些來報也不至於受這麼大罪。
她先是吩咐瀾翠,隨後讓春嬋加快速度:“瀾翠,你讓王蟾先帶人拿些永壽宮多出來的炭火還有一些應急用的物件兒送過去,你拿著我的牌子,去太醫院請太醫去儲秀宮給穎貴人看看,你叫瑩兒是吧?先領本宮宮裡的王蟾去儲秀宮,你且好好照顧你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