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貴人是睡到晌午時才清醒過來的,她一睜眼,殿裡沒再是泛著森森寒氣的模樣。她感受到了身上蓋著的鬆軟錦被,地上點著炭盆,被窩裡也被塞了湯婆子,渾身上下都是暖烘烘的,與前些日子四周皆是徹骨寒風的淒涼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喝過藥後,她額間沁出了些許薄汗,渾身鬆軟乏力,只想一直就這樣待在被窩裡。
這是第一次,穎貴人體會到權利的好處。
正愣神著,一直守在床前的恪答應見她已經醒了,連忙伸出手去探她額間溫度。她額間溫熱,已經不再是滾燙觸感。
恪答應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已經退燒了,這風寒來得快去的也快,只要再喝上幾貼藥便能好全了。
“姐姐怎麼也在?令妃娘娘可回去了?”環顧四周都只見到恪答應,穎貴人連忙詢問起嬿婉的行蹤。
她不傻,知道這殿中變化皆是令妃娘娘帶來的。若是沒有她,只怕自己如今還在苦哈哈的熬著。
“你睡著後,令妃娘娘見我來了便先回去了,妹妹,令妃娘娘說了,讓你好好養病,等身子養好了便能侍寢了,若是令妃娘娘能幫你復寵,那從今往後便沒人敢欺負咱們了......\"
恪答應緊握著她的手,眼裡都是為她感到開心的激動。
這樣的日子,別說穎貴人,就連她自己也該過夠了。
穎貴人不可置信,她不顧病體,連忙坐起看著恪答應,想要向她求證:“真的?令妃娘娘真的有本事能幫我侍寢?”
恪答應點點頭,柔聲說道:“如今皇后娘娘在翊坤宮裡不問世事,咱們除了令妃娘娘還能指望上誰呢?她輕飄飄兩句話就能解了咱們的困境,依我看,咱們不如就信她一回,她久經聖寵多年,即便無子依舊能爬到妃位,定是有幾分本事的......”
恪貴人認真同她分析當下困境。
皇后娘娘是個靠不住的,若想脫離如今困境,唯一的辦法便是依靠令妃。除了她,她們沒有別的法子了。
與其猶豫不決,不如拼上一拼,如今她們在宮中都過成這樣了,信上令妃一次又何妨,反正再難也不會比現在這般光景差多少。
如果不爭,照這樣下去,她們遲早得死在這。
穎貴人聽完後心中也頗多感觸,她看著蓋在身上這錦被的華麗紋飾,不由自主的發起呆來。
先不說令妃如何,皇后在初入宮時也是對她們多方照拂,可等她們真正落魄遭人欺凌時,她卻默不作聲。
一連一個多月都未曾見她身影,就連派個人來過問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究竟是她有難處,還是佯裝啞巴,不想多事得罪其他妃嬪呢?
她是真的仁善?還是披著一層虛偽的皮子?
皇后娘娘曾在她面前說過令妃用心不純,可君子論跡不論心,事到如今,唯一幫了她們的人就只有令妃不是嗎?
先不論令妃用心純不純,她們確實是實實在在得了令妃的好處的。
想到如懿,穎貴人的心涼了半截。
她不願過多深究這些有的沒的,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要將現下的日子過好了,她實在不想再去過那種任人欺凌的日子。
她回握著恪答應的手,目光堅定的看著前方,懇切說道:“姐姐,事到如今,既然我們回不了頭了,那就安心跟著令妃娘娘謀一個好前程好了,經過這一遭,我是不願再過這樣的日子,日後定要好好伺候好皇上,不僅要為自己謀一個好前程,更要為自己身後的蒙古四十九部添幾分榮光......”
“好,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你且好好養病,等你侍寢之後,咱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見她想的如此通透,恪答應懸著的心終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