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嫻在家哭了太久,嗓子都是啞的,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陳寄。
江嶼年伸手替她接過電話,“醫院已經上報醫管局和衛生署,一切等官方結果,請你不要隨便下定論。”
陳寄顯然冷靜不了,“你他媽還有臉跟林嫻在一起?江嶼年,你別裝了,你就是個偽善的人,接近我不就是為了套林嫻的訊息麼?她到底有什麼值得你這麼苦下功夫的。”
江嶼年摁滅手機,餘光掃了一眼林嫻,她應該沒有聽到。
就算他處心積慮又如何,起碼他光明正大,沒有像陳寄那樣吊著人。
林嫻側目看向江嶼年,“你會不會有事?”
“不會,我的操作完全符合規定,你放心,手術檯上我不會有私仇。”
窗外斑駁的街景快速後移,越是接近醫院,林嫻的心越是揪緊。
江嶼年寬厚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企圖緩解她的緊張。
已經十一月底,港城迎來了一波降溫,空氣都帶著涼意,下車後林嫻不自覺打了個哆嗦,江嶼年立刻將自己的風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阿年,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進醫院前,林嫻說出了自己的疑慮,她還沒準備好直面死亡。
江嶼年以為她在說自己作為醫生導致了病患死亡這件事,沉聲道:“每一例手術都有意外,我們按照規程辦事,盡人事聽天命。”
話雖然如此,林嫻作為醫學生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可現在她是家屬方,理智和情感的拉扯,讓她心口湧出一陣酸澀。
那個時候在專業上向來驕傲的江嶼年,沒辦法接受自己的失敗,所以言語難免犀利了些,卻不知道因為這件小事,讓自己跟林嫻的關係埋下了一顆雷。
將來意見相左的時候,林嫻下意識選擇了逃避。
陳寄已經等候在太平間外,靠著牆,手裡轉著銀質打火機。
林嫻走過去時,他目露兇光看著江嶼年,林嫻連忙伸手握住了陳寄的胳膊。
“阿姨的後事,怎麼辦?”
“我要等結果,等一個公平。”
林嫻鼻頭一酸,“可是她最驕傲了,如果想到死後還被人剖屍檢查,會難以接受的。”
“林嫻,為了不讓他有事,你就眼睜睜看著我媽死的不明不白?”
“不是,我沒有。港城有一套完整的監管體系,不是你說的什麼殺人。”
一個醫生處理的病患過世,醫生應該也很難受。
林嫻跟陳寄講不通道理,心口堵得發慌。
江嶼年站在離林嫻一步之遙的地方,隔空看向陳寄。
兩個人視線相撞,互不相讓,江嶼年本想過去說兩句,卻被小護士過來告知要接受調查了。
“阿嫻,你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先過去一趟。”
林嫻回眸,“嗯,你去吧。”
那一眼,讓江嶼年的心口瀰漫著苦澀。
這種時候把林嫻放在陳寄身邊,他不放心,可他沒辦法留在這裡。
林嫻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別擔心我,我比你想象中堅強。”
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超過絕大多數人。
小護士偷偷告訴林嫻:“許醫生已經暫停了一切業務等待調查,你能不能勸勸他走和解?不然江醫生都可能會被暫停接診很久。”
林嫻眉頭微皺,“我試試吧。”
陳寄沒有給林嫻這個機會,只冷冰冰地通知:“我爸的意思是,等事情調查清楚後,讓我們在這邊把遺體火化,再帶回去安葬。”
林嫻遍體生寒。
陳寄的冷漠態度,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怎麼說瓊穎也是生他養他的媽媽,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死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