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嫻從上車之後,就頻頻看手機,她覺得江嶼年既然放心不下自己跟陳寄在一起,那她就把自己的行蹤事無鉅細地告知對方。
比如她此時坐在陳寄後座,準備去譚家菜吃飯。
江嶼年下了飛機後,已經是下午五點,收到林嫻訊息,他立刻叫了計程車趕往譚家菜所在的酒店。
譚家菜是京市出名的私房菜,包廂低調奢華。
林嫻跟陳寄走進去時,陳昌鳴已經在品茗了。
看到二人一同進來,陳昌鳴語氣不冷不熱道:“來了?”
“嗯。”
陳寄遞給陳昌鳴一個檔案袋,應該正是那位秘書想回家拿的東西。
陳昌鳴接過後,反手扣在了茶臺,看了林嫻一眼,“今天沒外人,不用這麼拘謹。”
“是,陳叔叔。”
不得不說,林嫻挺怵陳昌鳴的,他不說話的時候自帶威嚴,那雙眸子深不見底。
她看得出來陳寄有話想單獨跟陳昌鳴說,正巧來了個電話,“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們先聊。”
見她識趣離開,陳昌鳴嘴角泛起一抹笑。
“以前怎麼沒覺得這丫頭還挺懂事的。”
陳寄站在陳昌鳴旁邊,替他斟滿一杯茶,“她一直都挺會察言觀色的。”
陳昌鳴這才把那檔案袋開啟,“知道我為什麼找這份出生證明嗎?”
陳寄掃了一眼,搖頭道:“這上面的女人跟林嫻有什麼關係。”
陳昌鳴冷笑,“我還以為你長進了,沒想到連這麼重要的點都沒注意。那女人姓林,登記的地址是林老在家鄉的地址,你覺得她跟林老有什麼關係嗎?”
陳寄立刻反應過來,“這地址,是林老以前的家?可我只聽過他有一獨生女,就是喬子衿她養母。”
陳昌鳴滿臉不屑,“做事不調查清楚,還是這麼毛毛躁躁,以為還是在你上學那會?學點小把戲整蠱林嫻,再去扮演好人?騙騙小姑娘還行,像林老那樣浸潤官場多年的人,你這點小聰明不夠看。”
陳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沒想到自己青春期犯下的糊塗事被父親全看在眼裡。
“你都知道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若是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你的火候還太低。”
“爸,你覺得我該怎麼做?我原先想直接帶她去領證,先拴住她。再跟李家談生意。”
陳昌鳴斜睨了他一眼,“她的性子,你還沒摸透?若是能這麼聽話,不至於大學四年都不回家住一天。”
林嫻跟江嶼年通完電話後,在門口就聽到了陳寄跟陳昌鳴的說話聲。
雖然前半段她沒聽清,但後半段她聽得清清楚楚。
什麼叫做整蠱她,再去扮演好人?
林嫻不是傻子,稍稍一想便反應了過來。
原來當年她被人孤立,被人偷拍換衣服照片,都是陳寄指使的。
難怪啊,他總是能第一時間到她身邊,適時安撫。
卻又在她想靠近的時候,藉機離開。
若即若離的態度,讓她患得患失,總以為自己不夠好,才會這樣。
誰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小少爺無聊生活的一些調味劑。
多麼悲哀的一件事。
她記掛在心裡多少年的往事,徹頭徹尾都只是一個玩笑。
只是她不懂,陳寄說的領證是什麼意思?
林嫻指尖微微顫抖,甚至沒有勇氣推開那扇門。
她以什麼身份去質疑?又以什麼態度去質問?
說到底,她能走出那所孤兒院,避免被那群禽獸性侵,全靠瓊穎,靠了陳家。
現在讓她與陳昌鳴反目成仇,她哪裡做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