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又憨傻,只能沿街乞討,卻又被其他乞丐欺負。我可憐他,就把他收來,幫我看門看家,我與他口吃的。你要我趕他走,跟要他去死何異?”
李七夜關切道,“看你傷勢不輕,究竟是誰做的?剛剛那大夫,說是巨獸所傷,又是何種巨獸?”
董超笑看李七夜,“忽然想吃火羅國的寒瓜。大人能否滿足?”
李七夜微笑,“幾個寒瓜而已,我還請得起。”示意清風去買,清風出門之後,李七夜笑道,“現在可以說了?”
剛才董超,並非想吃寒瓜,只是不想讓清風知道,想吃胡瓜,只是要支開清風的說辭。
董超訕笑著起身,卻又牽動傷口,齜牙咧嘴,靠在牆邊,這才繼續說道,“我並未看清兇手何等模樣,因為那時,我已經醉了。”
李七夜恍然大悟,難怪董超如此本事,會被人打傷,原來是醉了。
董超繼續道,“從大人處離開,我便去了臨風軒喝酒,那裡新來的西域葡萄美酒,味道極好,與我們的綠蟻截然不同,那酒不甚濃烈,去後勁兒極大,我喝了三五壇,便也醉了。”
李七夜並不懂得酒,聞聽只是點頭,不置可否。
“天黑出門,行過一個巷子,突然有人衝出來,那人應該有些武功,動手時拳腳生風,我酒醉後,手腳無力,就被他打翻在地,後背也被撓開。”
他說的平淡,李七夜卻聽得心驚。
“那人定是與董校尉有仇,因此才痛下殺手。這件事,可曾報斬妖司知道?”李七夜問道。
董超搖頭,“打我之人,個子很高,身上有濃重腥臊味道,當是流民。就算找到,又能如何?何況流民成千上萬,又如何去找?”
他湊近李七夜,低聲道,“堂堂的斬妖司校尉,被流民打傷了,傳出去很丟面子,我又怎敢大肆宣揚?因此對外,我只說生病。”
李七夜笑了起來,“這件事如何能藏住?你真的以為,打你那人是流民?”
董超點頭又搖頭,“我當時喝醉了,怎能記住這些?”
就在這時,清風買了寒瓜,從外面進來,撅嘴道:“小小兩個寒瓜,便要了我三兩銀子。這賣瓜的,真的是黑了心。”
董超笑道,“花的是李大人的銀子,你為何心痛?快去將寒瓜洗淨切了,大家一起嚐鮮。”
寒瓜便是今天的西瓜,大乾不產此物,經由往來商人,先走水路,再走陸路,歷經波折,帶入大乾,價格極高,平民百姓捨不得吃,是皇族高官才能享用的稀罕東西。
清風抱了寒瓜,喊來門外小五,兩人一起洗瓜切瓜,端進屋之後,小五站在門口,任清風拉扯,就是不肯離開。董超笑著,拿起兩塊最大的,給了清風和老五,老五這才高興離開。
李七夜笑道,“你這門童,比我家清風還厲害。”
董超笑道,“只把他當成我的一個傻弟弟,可從未當成門童。有什麼東西,都要給他一口,加之本來心智不全,因此很多禮數,都無法教他。”
李七夜直視董超,“我有一種預感,傷你的並非流民,而是兇獸,剛才給你瞧病的,是同德堂的大夫,他們看傷口,絕不會錯。你對兇獸熟悉,肯定知道,何種兇獸傷你,才能留下那樣的抓痕?”
董超放下寒瓜,“我當時的確喝醉,根本不記得,便是這腥臊氣味,還是小五幫我換血衣時,對我說的。”小五憨傻,他說腥臊,想必是腥臊到了極點。
“至於妖獸,我倒是不覺得,京城乃是氣運旺盛之地,尋常妖物,根本不敢進來,便是偶爾闖入,也小心翼翼,怎敢明目張膽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