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叫他傀儡道人的人,很快就從眾人眼前消失了,有的是跳河自盡,有的是投井自殺,上吊,服毒,家裡失火,各種死法,不一而論。”
聽到這裡,李七夜長嘆一聲。白海禪如此睚眥必報,若是留在世上,只會遺禍無窮,當年輔國公遵從天命,一拳轟死白海禪,實在是順應天地民心的好事。
“當年輔國公奉天命行事,本身修為,又碾壓白海禪,按理說,白海禪絕沒有重生的機會,但如果不是白海禪重生,誰又能控制無生道門?”
李七夜發出直達靈魂的叩問。
話一出口,李七夜便知道不妥。在場的白子曰與薛嵇茹,都是高手,但兩人都不想插手官家事務。這是修道人最基本的操守。
“請恕我剛才失態……”
李七夜立即起身,向薛嵇茹與白子曰道歉。
兩人同時擺手,示意李七夜坐下。
薛嵇茹笑道,“大家都是朋友,坐在一起說話聊天而已,李大人還是有些太較真了。”
李七夜尷尬的笑笑,心裡卻想到,讀書人做學問,自然要認真,不認真,又怎麼做的了學問?寫下千古傳唱的名篇佳作?
想到這裡,李七夜感到深深慚愧,早年在陶城苦讀之時,雖然日子過的艱苦,但偶爾還有妙句天成,做了探花,後來入了志妖司,每天衣食無憂,寫出的詩詞,卻再也沒有當年的靈動。
即便志妖錄寫的字字珠璣,又有何用?還不照樣是官場公文?一旦寫完,這些志妖錄就要被分門別類整理,然後小心存放。
這還是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李七夜如今,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斬妖司送來斬妖錄,便動手謄寫,反正這行做的久了,已經熟能生巧,
沒有斬妖錄送來時,李七夜便會看看南華經,喝一壺清風沏的茶,日子過的也算悠哉悠哉。
當年的書生意氣,如今都敗給了柴米油鹽醬醋茶。
難怪前些時候,很多妖族,打著無生門下的旗號,大鬧京城,輔國公也沒有過多追究,也許他當時已經想到,這些事情的真正掌控者,並非無生門。
難道這些年,這些亂子,都是太平道在背後搞鬼?
一個奇怪的念頭,毫無徵兆,在李七夜腦海中,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