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心中如此清澈原因無他,因為他看的清楚。
這件事的本質根本就不是一場皇位爭奪戰,而是兩個利益集團,即新、舊貴族之爭。
因此,不是這間狹窄屋子裡的“新貴族們”選擇了要追隨範春,而是範春庇護了他們,被他們當成了一面招牌。
所以鮑司寇此刻非但沒有動搖,反而覺得有些可笑。這些站在“盾牌”後面的人,居然在商量著要不要拋棄“盾牌”。
拋棄了“盾牌”,難道要直面舊貴族們的箭雨和戰車嗎?前車之鑑歷歷在目,恐怕那樣的話,南鄭城又要多出幾座京觀了,就像十幾年前悼德皇帝繼位時大肆殺戮舊貴族那樣吧。
‘這些年輕人,都已經不知道那時的人頭堆得有多高了啊,時間過了真快啊...’
鮑司寇看著人們的交頭接耳想到,隨後,他緩緩開口道。
“去請殿下過來吧...”
“這個時候嗎?”
身旁的年輕人驚道。鮑司寇點了點頭,瞳孔中閃過異樣的光芒。
“對,希望悼德皇帝的兒子能穩固人心吧,不至於讓我們不戰自亂...”
那名年輕人輕嘆一聲,隨後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片刻後。
“大夥找我什麼事啊?”
伴隨著聲音響起,範春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外。
鮑司寇欣慰的點了點頭,還好還好,他是真怕這位殿下連來都不來。
裴遂之則與其截然相反,當發覺範春到場的瞬間他便一改沉默的樣子,露出了極其驚慌的表情。
‘怎麼把殿下帶過來了?!那這些將官們豈不會!’
果不其然,當範春出現的瞬間,那些人先是因長時間的壓抑氛圍而出現了短暫的沉默。而後像是找到了爆發口般朝著範春湧去。
裴遂之阻攔不及,以至於先是一個人帶動了三個人,最終那些將官們都一擁而上來到了範春面前。
只有之前那個向裴遂之請命說要軍法從事的那位將官,此刻還有些不知所措的立在裴遂之身邊。
將官們帶著些許的希望更多的還是那種沒來由的憤恨,就像是在發洩著什麼一般。
鮑司寇那邊的公卿們大多回過頭看著這一幕,看著他們將範春逐漸的逼到角落,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又好像人們都是千篇一律。
“咳咳...”
鮑司寇輕咳了一聲吸引來公卿們的視線,他看向公卿們眼神中充滿了警告,似乎是在告誡著眾人決不允許輕舉妄動。
大多數人選擇了遵從了鮑司寇的意願,但還是有少數人選擇了無視,他們跟在那些將官們身後一同宣洩著自己的不滿詢問著未卜的前途。
‘我去,我去,我去!’
範春看著眼前這一幕多少有些嚇人,這讓他想起了當社畜時被客戶圍堵時的境況。但也因為有了相似的經歷所以此刻範春倒也不算太過慌張。
他只能不斷的往後退去,直到背後傳來一絲涼意才發覺自己已經來到了房間的最角落。
看著面前那些面色各異七嘴八舌不知道在說什麼的人們範春感到腦子都大了,本來他們說的“方言”範春就多少有些聽不大明白,這會他們你一嘴我一句恨不得喊出磁共振來,把範春搞得頭都有點暈了。
面對著只有咫尺之遙的眾人,範春有些犯怵的想道。
‘這...這是要跟我上演黑暗聖經的橋段嗎?尼瑪我剛提了一嘴這就要演上了嗎?老子不要當女主角啊!’
門外。
江上風死死拽著第二天的胳膊甚至腳下都出現了一道淺淺的溝壑,他不住的低聲對第二天提醒道。
“別進去,你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