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過後,岱欽把她看得比從前更緊,直接把辦公的書案搬到了休息的帳內,與時鳶寸步不離。
他越是這樣,時鳶越是明白逃離的機會愈發渺茫。
在這雙重的打擊下,時鳶病了。
她整個人彷彿被抽走了生命力,病怏怏地躺在床上,連眼神都變得空洞無光。昏昏沉沉精神不濟,又茶飯不進,岱欽連著幾日請醫問藥,但始終無濟於事。
心病還得心藥醫。
時鳶每次進食,都需要岱欽費盡心思地威逼利誘,才肯勉強吃一點。
“怎跟只雀兒似的,一天就吃這一點。”岱欽坐在床邊看著時鳶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心中煩躁。
時鳶依舊冷冷地不說話。
岱欽不喜歡這樣的時鳶,她變得如此脆弱,彷彿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他寧願看到她繼續打起精神來,無論是逃跑還是反抗,至少那個時候的她是鮮活的,有生命力的。
如今的她總是冰冷的。
岱欽凝視著時鳶,她的目光投向遠方,既朦朧又疏遠,彷彿是兩道不可觸及的寒冰。
每當她展露出這種孤高畫質冷的神色,他就渴望緊緊擁抱她,以證實她仍真實地存在於他的懷抱中,未曾離去。
他該如何是好?
怎樣才能攻克她那如鋼鐵般堅硬的心房?
要怎麼樣才能換得她一抹笑容?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舒展眉頭、綻放笑顏的模樣了。
他無比渴望看到她能為他而笑,只為他綻放笑容!
他還要等待多久?
或許,這只是一個永遠無法實現的奢望?
這時,侍女小心翼翼地將剛煎好的藥端了上來,岱欽穩穩地接過藥碗,揮手,示意她們退下。
他用勺子舀起一勺溫熱的湯藥,遞到時鳶的唇邊。
時鳶卻倔強地一偏頭,那勺中的藥液便灑落了出來。
岱欽重重的放下藥碗,猛地將她拉入懷中,竭力剋制著自己再次被她激起的怒火。無論他如何努力,如何對待她,她那顆冰封的心似乎永遠也無法融化。
他端起藥碗,毫不猶豫地將藥液飲下,隨後俯身,以自己的唇瓣貼上時鳶的,將藥液緩緩渡入她的口中。
時鳶在掙扎中,不自覺地吞嚥,大半碗的藥液已入了她的腹內。
岱欽瞥向碗中,見還剩有半碗藥液,語氣冰冷地說道:“你要繼續,還是自己來?”
時鳶的眼角噙著淚,瞪視著岱欽,眼中滿是憤懣。
她咬緊牙關,一把奪過藥碗,仰頭一口飲盡,藥液的苦澀迅速在口腔中蔓延開來,繼而滲透至她的心底,留下難以言喻的苦澀滋味。
喝完後時鳶躺下閉上眼睛不去看他。
岱欽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從牙縫中艱難擠出:“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滿意?”
時鳶明白他的意思,但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他強行將她擄走,如今又對她進行過那番羞辱,怎能還奢望她會溫順地成為他的人?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激怒他,讓他憤怒,讓他厭煩,這樣才有機會逃離這個囚籠。
岱欽曾說她會把他逼瘋,而她又何嘗不是呢?
“時鳶。”他再次呼喚她的名字。
“夠了!”她冷冷地打斷他,“你什麼都不用做,除了放我走。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稀罕。但,你會嗎?若你真的想彌補什麼的話……”
岱欽冷冷地打斷她:“不!你休想!”
“我恨你!”她雙手緊握成拳,聲音中沒有絲毫的溫度。
“我知道。”岱欽低啞的說著,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