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後的第二天,孟姝因值夜沒有跟二小姐去暮雲齋,臨近中午時她才起床,準備去小廚房找冬瓜,卻無意中在角門碰到綠柳正與福子說話。
只聽綠柳正柔聲安慰:“孟姝人最好了,有什麼誤會說開就好,她怎會生你的氣呢,還有這個藥膏,是我跟崔管事那邊要來的,你可要記得用。”
孟姝疑惑,這兩人八杆子打不著,又不在一處當差,幾時扯上關係了?
“綠柳。”
孟姝走至兩人跟前,語氣不悅:“怎麼回事?”
綠柳絲毫覺察不出孟姝這幾天在有意疏遠她,拉著孟姝的手:“我和福子姐姐是昨晚在大廚房取飯時認識的,說來也巧,她說和你也認識,你們還發生了點事有些誤會,就想找我幫著在中間說情。”
綠柳一向細聲細氣的,讓人總也生不起氣來,孟姝只好轉頭對福子說:
“既然有誤會,你便說吧,是當初說就當不認識是誤會,還是還是春丫死時你作為同鄉好友卻不願去見她最後一面是誤會。”
孟姝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綠柳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福子的臉頰微微腫脹,手中緊緊攥著瓷瓶。
她紅著眼睛道:“孟姝,當初是我不對,春丫的死我也很難過,但當時我在蘭亭院只是一個粗使,和你不一樣,主子也不曾厚待我,等閒也不會允我告假。”
“你是想在雲意院門口,故意當著我和綠柳的面背後說蘭亭院主子的壞話嗎?”
福子心中一凜,下意識的撫向臉頰,“我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想要如何?直說吧。”
過了一會,福子才咬了咬牙,懇求道:“孟姝,我求求你,能不能和二小姐說說,把我從蘭亭院要過來,哪怕做一個粗使我也願意。”
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嗎?藉機和自己搭關係不成,又想和冬瓜交好,現在又找上了綠柳。
若是隻為自己籌謀個好前程,孟姝或許並不會冷臉相待。
但事情顯然不是這樣,府規明確規定,粗使丫鬟若有事與院裡的一等丫鬟或者管事告假即可,根本不需要透過主子,當初綠柳回家便是和崔管事說了情就可以出府。
且以福子本身的資質,短時間怎麼可能晉到二等,昨兒四小姐受傷時,作為貼身丫鬟遠遠躲開的可不就是她。
所以不管福子是出於什麼目的,孟姝都不可能幫她。
“你走吧,我幫不了你,且不說我沒有這麼大能耐,就算有,我也不會幫你。”
直覺告訴孟姝,福子是個大麻煩,她已經隱隱覺得文姨娘和四小姐是個不省心的,焉知不是這對主僕使的什麼計策呢。
“孟姝你不救我,我真的就活不成了。”福子發著抖將袖子挽起,胳膊上的瘀痕袒露在孟姝和綠柳面前。
綠柳“啊呀”一聲,轉頭不敢再看,孟姝則直接越過福子出了角門,“府裡有一定之規,老太太和雲夫人仁善之名滿臨安皆知,若你當真受了不該受的罰,儘可上報崔管事,崔管事自然會找魏媽媽為你主持公道。”
孟姝走出兩步,又唯恐綠柳被蠱惑,只得招手讓綠柳跟著自己離開。
在兩人走後,福子流著淚,無力的蹲在地上,一顆心沉到了谷底,想到文姨娘的話和四小姐的狠辣,她竟生出身在唐府還不如在春風樓之感。
綠柳明明和孟姝身形差不多,此時被孟姝三言兩語又毫不留情的氣勢震住,自覺矮了幾分,“你你真的不幫她嗎,她身上的傷是真的,昨晚在大廚房蘭亭院的人都不和她說話,很可憐”
孟姝乾脆直接的打斷她:“綠柳,你要記住,心軟是病,有可能致命。”
“心軟看似善良,實則最是懦弱,莫要輕易介入他人的因果,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