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文姨娘派人去福安居打感情牌,被老太太訓斥了一頓,孟姝思量著三小姐這是要忍不住求情了。
果然,三小姐似乎猶豫許久才鼓足勇氣,她跪在地上哭道:“母親,重陽是個大日子,姨娘和四妹妹被罰也快滿一月,這些日子她們也已知錯,不如趁著節慶放她們出來”
雲夫人定定的看著三小姐,垂了垂眼角沒有開口。重陽最重要的就是祭祖,姨娘們也算不得正經主子,自然沒資格出門,三丫頭的藉口都找的不大機靈。
三小姐沒有隨文姨娘的性子,和唐顯也不大相像,在唐府一向是個隱形人,每次請安時依著規矩,從未做過逾矩的事兒,因此她倒不好苛責。
魏媽媽急忙上前將三小姐扶起來,口中道:“三小姐您一向最規矩懂事,怎麼今兒倒像是在說糊塗話呢?”
三小姐愣了愣看向魏媽媽,“媽媽此話”
魏媽媽扶著三小姐的胳膊,轉頭看了看雲夫人,佯裝嘆了口氣,“三小姐,老奴在府裡伺候慣了就腆著臉多說兩句。”
“媽媽是母親身邊經年的老人兒,萬不可這麼說。”三小姐到底年紀還小,順著魏媽媽的話就拐了彎。
“三小姐在府裡一向規矩,哪次大爺和夫人老太太不稱讚一句?
您適才也說姨娘被罰快滿一個月,那到底沒有滿不是?再則,前段時間文姨娘才差人去老太太跟前求了情,老太太依著府裡規矩沒有允,倘若咱們夫人做主放了你姨娘和妹妹,又讓夫人在老太太跟前如何自處,你說是不是?”
三小姐哪裡是魏媽媽的對手,僅有的幾分機靈也蕩然無存,聽完後惶恐極了立即又要跪,“我母親,女兒不敢,女兒並未有此意。”
雲夫人喝了口茶,這才擺手道:“都是你為你姨娘的一片孝心,這也沒什麼,下去選料子吧。”
三小姐如釋重負,忙不迭的行了禮退出了花廳。
孟姝在角落裡瞧著魏媽媽的行事,暗歎不愧是在夫人身邊伺候的,幾句話連消帶打,又替主子說了不方便說的話,又不下三小姐的體面。
“你這小丫頭,可瞧仔細了?”
孟姝正神遊天外,聞聲猛的抬頭,見魏媽媽正含著笑打趣自己,尷尬的笑了笑,立即奉承道:“二小姐素日裡常說讓奴婢們多和魏媽媽學學,直到今兒奴婢才算有幸開了眼。”
雲夫人聽了這話不禁也露出笑意,自家女兒那性子可不會說出這種話,這丫頭才是最機靈的。
幾位小姐選好了料子,魏媽媽再次回到花廳,又提了些花樣兒樣式說給雲夫人,等雲夫人點頭才帶著人回針線房。
孟姝主僕四個捧著兩匹料子回雲意院,因林先生離開臨安回京城訪友,暮雲齋近幾日休假,因此難得不用每日上午去進學。
二小姐捧了書閒閒的坐在窗前,蕊珠和夢竹坐在角凳上分絲線,孟姝則提著針線笸羅準備給二小姐做衣裳,適才在雲歸院選布料,蕊珠和二小姐偷偷提了一句針線上的手藝不及孟姝做的妥帖,因此這次外出的衣裳就讓孟姝來做了。
手藝人兒就在跟前,二小姐也無心看書,突然指著夢竹剛分好的碧色絲線,“若來得及,繡幾朵綠菊在裙襬下面。”
孟姝正拿著一把剪刀準備裁衣,聞言有些為難:“二小姐,這匹蜀錦是夫人剛剛特意為小姐挑的,上面有牡丹花暗紋,若下身的直紋長裙繡了菊瓣紋便有些相沖。若小姐喜歡菊花,奴婢為二小姐繡一個綠菊紋樣式的繡袋如何?”
二小姐放下書,瞧著牡丹花暗紋的料子出了會兒神,隨口道:“我不過是白說幾句,隨母親吧。”
孟姝:“這是怎麼了,母女打架下人遭殃啊。”
適才在花廳幾位小姐選完料子回來,二小姐原本選的暗銀刺繡的夾綢,雲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