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淺顯的道理,唐靈兒豈會不知,她也不是個真憨傻的,只是在她固有印象裡,都還停留在臨安時唐家的商賈之家而已。
“大姐姐教訓的是,不過雨荷姐姐確也提過有想與婉堂妹結交之意還有我的幾個手帕交,對婉堂妹也好奇的緊。”
唐靈兒這話說的,好似二小姐就合該由著給人看熱鬧一樣。花顏四個侍立在二小姐身後,除了懵懂的明月,心中都著實氣悶,只是她們身份低微,在主子跟前沒有說話的份。
二小姐打量著房間中的擺設,淡淡道:“有勞二堂姐一番苦心,於我而言,不管是尚書府的千金還是公侯權貴家的女兒,不過是些不相干的人,見了或要徒增煩惱。”
唐靈兒聞言,先是有些不可置信,接著眼底浮起一抹慍色,“幾年不見,婉堂妹倒還是這樣的冷淡性子,京城裡的貴人多,保不齊就有求人的時候,婉堂妹如此拒人千里,老太太與雲嬸嬸怕是該失望了。”
唐玉兒聽了二小姐的話,倒對她有些刮目相看,“婉堂妹初來乍到,確實不宜這麼快就辦宴出風頭。”
如今朝堂上關於廢太子的傳聞逐漸甚囂塵上,三皇子七皇子鬥法也愈演愈烈。聰明人都會選擇蟄伏,比如九皇子便尋了由頭出了京城,沒見到最近許多官宦都停了嫁娶?正是怕鬧出大的動靜,被老皇帝的耳目看見,若惹的皇帝不痛快,那他肯定有許多法子叫你不痛快。
因文姨娘沒來京城,三小姐四小姐在唐府更沒了存在感,此時四小姐忍不住道:“堂姐姐說的難道不對?咱們初來京城,不正要多認識些閨秀,也好為哥哥增添些助力。”
花顏這個人形大花瓶聞言不禁一言難盡,文姨娘的兩個女兒是一點都沒繼承她的心機。四小姐哪兒來的錯覺,認為自己一個庶女能結交京城裡的貴女?怕是給人做跟班都輪不到。
唐靈兒與花顏是一個想法,因此也沒回應,也因為二小姐這句話生悶氣,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房間內一時間冷場,好在唐玉兒與二小姐都十分習慣,兩人姿態閒適,一個目光虛無,端坐在靠背椅上出神,一個閒閒的盯著茶杯上的花紋。
至於五小姐,正暗自心疼母親送出去的小金豬,一開始就無心搭話。六小姐則是從不爭搶出頭,給人的感覺一直很慵懶,此刻鼻尖聞嗅,暗自分析屋內薰香的方子,最後得出結論,杜松子放多了,聞多了令人不適。
只有三小姐緊張的看向三位嫡女,一時因為妹妹口不擇言覺得難堪極了。
因昔日高嬤嬤教導,加上梅姑姑每日晚間的訓話,花顏四個眼觀鼻鼻觀心進入入定狀態,其他丫鬟一開始就一動不動,顯然是深諳丫鬟就是一隻人形大花瓶的精髓。
壽安堂傳來陣陣笑聲,是侯府太夫人與老太太正細說後宅舊事,老太太如今也終於能將不堪回首的前半生付諸笑談。
老太太在入京之前,就把自己這一支其他兩房的境況打探得明明白白,她聽得越是詳細,嘴角就翹得越高,即便是長途跋涉於客船之上,那份舟車勞頓之感也似乎減輕了許多。
果然,看到對手境遇不及自己,著實是一件能讓人身心愉悅的快事。
雲夫人隨著眾女眷淺笑,眼角看向的方向是前院。
女眷們湊在一起,品茶賞花,姿態嫻雅,人前聊起的都是鮮活愉快的光景。男人們共處一室,談及的則是與家族息息相關的政事。
侯府前院。
雕花窗欞之外,幾株翠竹隨風輕搖,竹葉的沙沙聲與遠處的鳥鳴相應和。書房內,懷安侯唐德與唐顯隔著一張寬大的紫檀木書桌相對而坐。
片刻後,唐顯開口:“九皇子得了巡按使之職巡視江南等地,日前派人送了密信,命我近日藉著檢視浮光錦的由頭前往臨安,看來明面上要對詹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