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孟姝不同,福子來唐府後被分到文姨娘住的蘭亭院,雖也是最末等的粗使丫鬟,上頭也算有正經主子。
但福子心性敏感自尊,被轉賣到春風樓的經歷在府中被傳播開來後,流言蜚語不少,素日裡她總躲起來不敢和人說話。
轉眼間她們也來了唐家七八日,孟姝只在飯堂見過她一次,只見福子眼下掛著淡淡的黑眼圈,一臉菜色。
“當日在那裡什麼場面沒經歷過,不就是有人陰陽怪氣的提幾句春風樓,你何至於如此?”孟姝從飯堂出來後跟在她後面,趁沒人將福子拉到一處假山後,溫言勸慰。
福子彷彿受到驚嚇,見是孟姝才鬆了口氣兒,扭捏道:“總歸是不好,到底在那裡呆了十幾日。”
孟姝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清者自清,管他人閒話作甚,難道你不清白了不成?”
福子突然打了個哆嗦,急忙捂住孟姝的嘴,臉上有一絲難堪,繼而惱怒道:“孟姝,以後咱們就當不認識吧。”說完便急匆匆走了。
孟姝隱在假山後呆楞了一會,望著福子的背影嘆息,只覺得女子活在密不透風的牢籠裡,可悲的是這牢籠也是同樣的女子用言語織就。
這些天她渾身不痛快,琅琊院的眾人除了綠柳,也對她指指點點,因這事兒還與同屋的碧玉起了衝突,兩人吵了一架,只是碧玉從小在府里長大,論吵架自然不是孟姝的對手。
因此碧玉便告到內管事曹媽媽那裡,只是曹媽媽聽了卻不由分說將她訓斥了一番,最後似乎是碧玉私下送了禮最終她搬到了其他屋子。
有這麼一出,琅琊院眾人都知孟姝不好惹,再加上她幹活兒麻利,從不出錯,眾人慢慢也不再談論。
這日午後,曹媽媽照例過來巡視了一番,末了言及臨近府城的大掌櫃過段日子便會到唐府議事彙報,琅琊院需做好接待。
一應飲食茶水,房屋清潔,乃至需要照顧到個別大掌櫃喜好,都需細緻分工,務必保證不能出錯。
孟姝初來乍到,自然不會被分配到重要差事,領的依舊是每日灑掃的活計。
不過她心思動了動。
在客院的差事倒是極好,大掌櫃們走南闖北,豈不是正好伺機打探舅舅的訊息。
說起來唐府佔地極廣,大大小小的院子不計其數,光待客的院子便有五六個之多,琅琊院是其中最好的一座,客房有五間,院中花草也極講究,幾乎可說是一步一景。
每季最後一個月的月末,大周唐家商行的大掌櫃們齊至臨安,其中最得用的前三名掌櫃才能有榮幸住在琅琊院。
一般到了這時,曹媽媽便會撥幾個二等丫鬟和小廝過來伺候。
因唐家主子裡只有大公子一名男子,平日裡老太太和大夫人俱都眼珠子似的看著,等閒丫鬟不可近身伺候,那些有別樣心思的丫鬟們便趁著每逢大掌櫃們議事時爭搶著來琅琊院裡當差。
畢竟大掌櫃們一般也都會趁著這個時間,將自家兒郎帶到東家跟前過過眼。
等佈置完任務,曹媽媽狀似無意的掃了眼孟姝才離開,孟姝不由的覺得莫名其妙,若說這是和碧玉吵架那兩天,她心裡還得咯噔一下,如今那事兒早已經翻篇,怎麼感覺曹媽媽好像總有些特別關注自己?
孟姝在做好自己差事的同時,也提起幾分警惕。
冬瓜在老太太的小廚房,平日兩人不經常見面,老太太的院子閒雜人等不可隨意進去,因此每次都是冬瓜主動來找孟姝。
冬瓜好似更圓潤了,顯見在小廚房待的很舒服。
“孟姝你別在意那起子長舌婦嚼舌根,流言傳到我們小廚房,安媽媽當即發了通脾氣罰了好多人,在老太太院裡再沒人敢亂傳話,想來過不了幾天就沒人再說了。”
冬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