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殿內,蔣捷一臉鬱色,將桂嬤嬤喚至跟前。
“這些日子先不要和巴奴聯絡了,嬤嬤,是我大意了。” 蔣捷輕按額頭,壓下心底的起伏,帶著幾分苦澀開口。
“王妃行事一向果決,只可惜巴奴那蠢奴才出了紕漏。
說起來若不是日前將軍送來密函,咱們竟還不知唐府有那般底牌,也難怪王爺會親自求娶貞側妃唐家目前雖只有一個唐臨入仕,但其姻親勢力不容小覷,若不及早根除,待他日貞側妃誕下王爺的子嗣,難保不會危及您的地位。”
桂嬤嬤嘆了口氣,心裡驀地一慟。
那晚佔盡天時地利,實在是除掉貞側妃最好的時機。有夜色與雨幕掩護,此為其一;晉王不在,京城動盪之時,此為其二。
再有餘侍妾這枚棋子當天送去賀禮,次日便是蕙妃娘娘壽辰,想必貞側妃定會將其放在寢殿內,況且雲意殿又有自己人在暗中做手腳。
天時,地利,人和,近乎皆已具備,怎奈天不遂人願,當晚竟無端冒出另一夥賊人攪了大好局面。最讓人揪心的是,到現在巴奴都沒調查出來那夥人到底是誰派出的人手
桂嬤嬤上前為王妃揉了揉肩膀,提醒道:
“不過經此一事,王妃收斂些也好,咱們還能從長計議。
裕王身死,恆王就藩,王爺雄才大略,登上那個位置如今看來已無絲毫懸念,日後會有更多的女子入王府,乃至入宮。王妃當務之急是儘快誕下子嗣才是。”
蔣捷年長貞側妃兩歲,她年少慕艾時曾在將軍府見過喬裝的九皇子數面,彼時便已心生傾慕,又何嘗不想盡快為晉王生下一個孩子。
良久,蔣捷猶豫道:
“按祖制,王府後宅中側妃、奉儀有二,其下昭訓、承徽、良娣、良媛等位分也還空著,身為兒媳,理應勸諫母妃為王爺納些新人才是。”
她凝望著雲意殿的方向,端看王爺今日對自己的態度,她也不得不另闢蹊徑,若這段時間真讓唐青婉專寵,那才是棘手。
“三日之後便是十五,桂嬤嬤將父親送來的千手觀音畫卷取來,改日入宮呈給母妃。”
貞側妃從存心殿出來,四下無人時,自嘲一笑:
“花顏,我該贊你算無遺策,王爺果真”
花顏扶著貞側妃走在前面,抿唇道:“側妃不必如此,一切不過是王爺權衡利弊之舉,雖不能懲罰那位,冷落一段時間也是有的。”
夢竹是最心疼小姐的,聞言走到右側攙著貞側妃另一隻胳膊,“王爺待側妃怎會沒有真心?奴婢適才看的真真的,王爺的眼神裡都裝著側妃您呢。”
貞側妃莞爾,“你這小妮子竟學了蕊珠的頑皮。”
花顏與夢竹這樣寬慰,貞側妃到底心裡好受了些。
路過如意殿時,又見知雪遠遠的站在殿前,依著規矩,遇到王妃身邊的下人,夢竹對著如意殿殿門方向搖搖頷首行禮,知雪微微俯身,嗤了一聲仰頭進了內殿。
夢竹目不斜視:“渾沒半點子規矩,將軍府的教養可見一斑。”
花顏笑著道:“知雪確實像沒什麼心眼兒的樣子,與侯府二小姐一般,情緒都寫在臉上。這樣的人不難對付,倒是王妃身邊的杏雨看著是個棘手的。”
待過了後殿的垂花門,貞側妃停下腳步,拍了拍花顏的胳膊。
“你這一說倒提醒我了,年前大堂姐與睿親王府的三公子定下了親事,大婚之日定在端午之後,夢竹記得備禮。”
“梅姑姑和花顏咱們幾個都替側妃記著呢,斷不會出錯,梅姑姑前兩日出府去永秀布莊,回來時說睿親王府規矩大,咱們夫人親自出面請了高嬤嬤進侯府,做侯府大小姐的教引嬤嬤。”
“那便好,我雖與大堂姐相處時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