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入府前與側妃和雲夫人在外走動時見過的幾位官眷,此刻正與蕙妃娘娘說話,身著二品青色大袖衣的老婦人,可不正是蘇府老太太。
因蘇老太太年事已高,又穿著厚重的誥命服,蘇夫人與一名貼身大丫鬟伴其左右侍奉。
貞側妃與蘇老太太和蘇夫人行禮之際,蘇夫人觀側妃面貌,微微頷首露出幾分笑意。瞥見花顏時,則眼角微挑,不知何故竟有一瞬失神。
雖只是一閃而過,花顏卻瞧了個真切,心中不禁生起疑竇。
在京城待的時間久了,有關蘇夫人占卜靈驗無比的本事,花顏已經略知一二。且蘇夫人初見二小姐時,曾贈予一枚玉蟬,雲夫人更是鄭重囑咐不可隨意離身。
因著此事,花顏面對蘇夫人時,心中總存著幾分敬畏。
一直到大相國寺的住持帶著一眾僧人進入寶華殿,花顏才定下心神。
辰時,花顏與夢竹等人在內侍的引領下,於殿外等候。
未幾,鐘聲響起,莊重而祥和的誦經聲,似潺潺流水,在寶華殿的每一個角落流淌。
與此同時,廣慈寺觀音殿的上空,數只鳥雀振翅高飛,悠揚的鐘聲亦同時響起。
今日恰逢十五,山門外的普通百姓因訊息不暢,不知今日閉寺,被拒之門外者甚眾,其中不乏戍衛邊關的將士家眷。
若仔細觀察,便發現鄭山領著數人喬裝打扮,隱在人群中
廣慈寺內,王妃一行在禪師引領下進主殿祈福敬香,渾然不知閉寺會帶來何種後果。
蔣夫人上完香擔憂的看向王妃,溫言勸道:
“你懷胎不足三月,當在王府內養胎休養為宜。寶華殿之事也不必放在心上,你是王爺明媒正娶的正妻,佔著王妃的名分,貞側妃即便受寵,總也越不過你去。”
蔣夫人親自攙扶著王妃走向後院廂房歇息。
“母親不必憂心,女兒身子一向康健,終日在府裡也是無趣。況且當初西南時,每逢父兄在外征戰,母親總帶著女兒去寺廟進香,若不來一趟,我心難安。”
蔣夫人聞言語滯,這後一句‘母親’所指的並非是她。
“不管如何,你腹中這一胎是王爺的第一個孩子,男人對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總歸會另眼相待,對你這個生母自然也會有特別的情分。往後你還是好生在府裡安胎,至於王府後宅之事,也不必事事都親力親為”
蔣夫人接到王妃的信,稱要來廣慈寺時進香時便忐忑不安,此時更是強壓心頭的一絲寒意,再次殷殷囑託。
可惜王妃對這番慈母作態並不領情。
“母親無需多言,唐青婉那賤人今日送乳茶明日送茶酥,慣會討蕙妃歡喜,如今就已可代我入宮,若我此時放權,來日豈不是讓她凌駕於我之上。母親今日是不是還想勸我趁有孕時,擇選侍入府?”
廂房內落針可聞,桂嬤嬤與杏雨幾人噤若寒蟬。
微風輕拂過敞開的菱形花窗,桌案上的博山爐中,檀香燃起的輕煙緩緩飄散,無人注意的窗外,幾株百合開的正盛,其中一株顏色格外瑰麗。
許久,蔣夫人才幽幽道:“你也叫了我十餘年母親,我自問從未虧待過你們兄妹,芸霜之事是我不對,但我也是念著多年來未曾幫襯過林家,才不得已”
王妃霍然起身,冷笑道:“未曾幫襯過?母親莫不是還天真的以為,若不是看在你的情面上,就憑林家的勢力,西南的藥材豈能順利入京,更遑論成為太醫院指定的皇商?”
蔣夫人驚愕地打量王妃,一股寒意自腳底升起,整個人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或許是起身過猛,王妃突感氣血翻湧,頭腦亦是昏沉不堪。
桂嬤嬤疾步上前扶住王妃,對蔣夫人言道:“夫人,王妃身子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