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的自己,好似飄在空中的一朵雲,封易接住了她,雲就長出了一雙腳,踏踏實實落在地面。
黃昏落日,天空好似一片連綿無盡的金色原野,伴著書院鐺鐺響的下課鐘聲,她牽緊她的手,迎著風奮力奔跑。
像在街上拖著小吃攤,好似後頭真有市吏在追。
暢快!簡直比一日賣出兩百份手抓餅還快活!
美人雙手撐在膝上大口喘氣,眉眼彎彎,不受情慾控制的她,同鹿鳴湖邊的水鳥一樣活潑開朗,充滿生命力。
她倆就這麼沒頭沒腦地笑著,把湖邊的大鵝都嚇跑了。
“可還行?”
“謝謝,她叫……小花。”提及自己的名字,她竟還要想一會兒。
“小花,小花……”封易一邊點頭一邊念。
“我叫封易,是書院的灑掃婦,還在門口擺攤。賣手抓餅的,你來我請你吃。”
知道美人沒為自己花過一塊銅板,這般好模樣,她不可能記不住。
這般好模樣,怎麼捨得她花一塊銅板。
一雙杏仁眼格外澄澈,偏偏眼尾上揚,添了幾分媚意,像一把魚鉤,直將她的心肝脾胃肺都釣走。
連喘氣都可愛得緊!吾命休矣!
封易的眼珠子捨不得從她身上挪開一瞬,小花側身對著她,背後有道藍光一閃而過。
總覺著這藍色有些眼熟,一時又無法記起。
“你背後好像有東西。”封易情不自禁地用手指點了點她的背部,極力剋制向下撫摸的慾望。
“是嗎?”小花解開外袍,露出單薄的裡衣。
外袍上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封易對外袍不甚關心,若隱若現的雪肌,盈盈一握的腰身更奪人眼球。
以為自己斷情絕愛,原來只是沒開竅,有了承載慾望的物件,誰都是色慾燻心的人。
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遠遠瞥見湖對岸有個人影,似乎正看向她們這邊。
封易眼疾手快地將小花拉到懷中,小花比她要矮半個腦袋,身形恰好被遮住,睜著雪亮的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卻沒有半分牴觸。
太乖了。
將小花的外袍攏緊,妥妥帖帖繫好腰帶,理齊衣襟。小花又是端莊講禮的破文學子,寬衣解帶的模樣,只有她能看。
小花心安理得享受封易的伺候,任由著人擺弄,她的眼神太過直白,讓封易產生了一種被愛的錯覺。她倆就好像成親了幾十年的伴侶,下一句話就該問問老伴晚餐想吃什麼了。
封易壓制住腦中亂七八糟的好笑念頭,往後退了一步。
小花牽起她的右手,用比蜜糖還甜的聲音撒嬌道:“姐姐,我請你吃飯,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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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文書院的公廚揚名招搖山脈,比起友人開的清風樓不差多少,封易對此略有耳聞。
託小花的福,今日才終於有機會見見世面。只有高雅之士才被允許踏足公廚正堂,像她這類滿身銅臭味的商人自然不能玷汙空氣裡的墨香,彷彿這裡的菜都是由文房四寶燉出來的。
說回母道話,這兒的菜確實不辱其美名,尤其是那道“藕粉桂糖糕”,甜而不膩,入口即化,一糖能解萬般苦。
對於封易這種重度嗜甜人士而言,此點心能徹徹底底激發她的味蕾。
美食當前,她的色心也消減了不少。
“咳、咳咳——”封易吃得太著急,嗆得連聲咳嗽。
小花坐在她右邊,根本沒怎麼吃,光顧給她夾菜了,又將玫瑰露推至她面前,讓她順口氣。
淡粉色的漿液在琉璃杯中淺淺搖曳,芳香四溢,好似她們周圍也飄滿了淺粉色的泡泡。
好東西得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