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都願殿下得償所願。”
直至此時,祝斜青才察覺出幾分不對勁。
兩人在外是太女殿下與國師,平日裡卻將彼此視同伯牙子期,心裡卻始終藏著那份情愫,未曾捅破窗戶紙。
可眼裡口中,處處是情誼。
祝斜青直截道:“九悔,我們不只是摯友。”
“身為國師,如今是殿下的臣子,將來亦是陛下的臣子。”封九悔不敢看她的眼睛。
好哇!好一個臣子!
“封九悔!我是認真的,我心悅於你。在朝中你我為君臣,過去你我為友人,將來希望你能做我的妻子。抬頭看著我,這樣講,你明白嗎?”
祝斜青的臉很紅,半是氣的,半是羞的。
封九悔的動作讓她瞪大了眼睛。
封九悔跪下來,行臣子拜禮。
“太女殿下,微臣卑不足道,難承垂青,京中佳人才俊如林,更配得上——”
祝斜青扯著她的衣領,要她站起來,嘴唇顫抖,杏仁眼紅了一圈。
“九悔,方才的話我沒聽清,請你再說一遍,好嗎?”
行粗暴之事,聲音卻柔得滴水。
封九悔此人頗具膽色,在太女殿下的威脅中仍可維持清冷模樣。
“望太女殿下莫要為難微臣,臣……已有心悅之人。”
“誰?”
“三公主,臣心慕朝朝。”
封九悔掐滅她最後一絲期待。
心好似破舊的布料,被肆意弄髒後又棄之敝履。
不要哇!不要哇!封易無聲地吶喊。
就算不能在一起,也不要講這些傷心話哇!
你快看看這祝斜青!鐵定要發瘋,她可太懂了,小花於情愛之上一向小肚雞腸。
瓷碗碎落的聲音,紅棗蓮子羹的香氣飄逸。
祝朝朝半張著嘴,震驚地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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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逐漸變大,像祝斜青未落下的淚。天邊有雷光閃電,船伕還悠哉遊哉,半點也不擔心船會被打翻。
方才還被祝斜青掐著脖子,突然又被雨淋溼了半身,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心裡也不舒服。
冷靜冷靜,她還在比賽,黃粱一夢,可不要入戲太深了。
“姑娘,該對下聯……”
船伕的問話在雨聲中模模糊糊,她答道:“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非也非也。”那便是另一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船伕滿意地點點頭。
青荷意為情非得已。
“船家,我想上岸了。”
像被攪成一潭渾水,封易不明白此幻境為何意?
每一場幻境必有其中真意,若是勘破潛藏真理,便可破境而出。
此幻境,所為何?
難道非要集齊所有陣紋,方可破陣而出嗎?
小舟駛入開滿白荷的池塘,烏雲散開,雨停了。
船伕非常愉悅,“姑娘,且看天晴了。”
封易有些懨懨的,撥弄水花,有一下沒一下。
“我乃七色荷花陣,相遇於此,便是你我的緣分,此乃天定啊。”船伕神神叨叨的。
“姑娘,且入下一陣。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還沒來得及搶答,封易便再次入夢。
祝斜青放完狠話,怒氣衝衝地離開了國師府,留下封九悔同祝朝朝面面相覷。
封易試圖挽留,發現自己依舊不能自如行動,看來是被迫塞進這具身體裡看一場戲,又能切身體會封九悔的知覺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