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揮舞的破空聲,伴著男子痛苦的哀嚎,打破夜晚的寂靜。
較年輕的男子跪在地面,光裸的背部傷痕密佈,他像斷翅的黃蜂,在狂風中止不住打顫。
小廝們垂首旁立,彷彿失去了視覺和聽覺,表情呆板,像沒有感情的木偶。
“爹爹!求你!我知錯了!”飛揚跋扈的公子哥祈求得到施暴者的心軟,鼻涕和眼淚一同垂落,弄髒了夏陽命的長靴。
夏陽命原本生著一副兇相,尾指長的疤痕斜斜貫穿右眼,怒目圓瞪時,渾濁的眼球似乎要撐破疤痕掉下來,更同惡鬼在世。
夏陽命是個狠人,世上所有人都是他追求權勢的消耗品,就連唯一在世的兒子也不能讓他心軟,長滿倒刺的鐵鞭毫不留情落下。
他終於疲倦了,將鐵鞭重重砸到小廝臉上,那倒黴小廝眼角立即腫成青紫色,卻一聲不敢吭。
“可知,錯在何處?”
夏水不敢有一點怠慢,道:“今日不該……當街惹是生非。”
男人又從小廝手上拿過鐵鞭,狠狠地砸向夏水腦袋,他的額角又添了一道血痕。
“愚子不可教也。”夏陽命嘆了一口氣,語氣很慈愛,很難想象,他和方才下手狠辣的是同一個人。
夏水狼狽地跪在血泊中。
“小水,瞧瞧你的樣子,溫家三小姐是不會對你青眼有加的。”夏陽命平靜地闡述事實。
“爹爹,我會努力,明天我便——”夏水急著要證明自己。
夏陽命一擺手,制住他的話。
“罷了,本也沒指望你,往後便不要再去擾那溫家三小姐了。”
“可是——”夏水方要動作,便被傷口扯得面目猙獰。
他不是多喜歡溫冰蜜,他需要這個女人來證明自己的價值,他對爹爹還有用。若有了溫家權勢助力,他便有希望競爭下一任夏家家主。
夏陽命哪裡會不懂兒子的心思,但他已有其他盤算。
“說起來,有幾位溫公子倒是比她更合適些。”夏水神色驚恐,卻不敢出言反抗。
那幾位臭名昭著溫公子,夏水曾在宴會中見過他們,也見過從他們房中拖出光裸扭曲的男人屍體。
“今日確定一名陣師和狐妖?”夏陽命問道。
“不會錯,確實都是煉氣期。”
“那狐妖便不要再為難,陸情空似乎同她關係匪淺,還把唯一的保送籤給她。今日若非我在,你只怕殞命在那處。”
夏水只敢唯諾稱是,想起還有另一人,他問道:“爹爹,那陣師要如何處理?我們這次可交代了一半族衛……”
一提起此事,夏陽命便來氣,往他腹部又踹了一腳。
要殺一個散修算不得大事,偏偏賠了二十一個金族衛進去,連別人毫毛也不未傷得半分,愚蠢至極!
“倒也麻煩,葉朝雲似乎很中意這散修,又是姓封的陣師,難不成是封家今年新出的小輩嗎?卻偏偏查不明底細,或真是個散修……”夏陽命似乎對這個陣師很好奇。
夏水只恨不得能將除之後快,咬咬牙道:“那陣師動手時,追靈珠有、有反應了,會不會……”
會不會和夏流的死有關係?
他不敢再繼續往下說,屋內安靜得能聽清血液的滴答聲。
良久,他聽見夏陽命開口:“那我便要親自探探虛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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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拖到第三日,封易才打算出門,拿著監察使開的罰單前往城中仙盟分部,不得不與小花遺憾分別片刻。
自小花完全妖化後,施展了非比尋常的力量,之後便只能維持著小狐狸的形態,不能化為人形。
陸情空說這是透支妖力的緣故,休養一陣,吃好喝好,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