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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只照亮了半間宮殿,封易俯倒在另一半的陰影中,索菲亞蔚藍色的瞳孔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那樣淡漠,還有高高在上的愉悅。
人魚的長髮拉伸成一種不可思議的長度,盤繞在封易頸間,化作致命的繩索,壓迫感使她感到一陣陣眩暈,視野變得模糊,耳邊響起嗡嗡聲。
剛捱到指尖的短刀“哐啷”聲掉落在光滑的大理石之上,雙手被踩在綁繫著貝殼項鍊的玉足之下,她的反抗讓索菲亞很不高興,頸間力道愈發收緊。
“為……什麼……懷疑我……”
她的笑聲和孩童一樣天真爛漫,冰涼刺骨的刀刃輕拍封易的雙頰,索菲亞湊前來像野獸一般嗅聞獵物,開口道:“你好香,我還從來沒試過人族的坤澤,很少見吶。”
索菲亞心情不好時便要嚼珍珠糖,手中拽著那縷細軟麻花辮穿過封易頸鍊上的拉環,直視那雙倔強的雙眼:“只有羅生門的人才能拿到無事發生陣的玉佩,小妖奴,你又是從哪裡弄來的?”
頸間的力道收緊又鬆開,索菲亞並不想讓她死,更想看她這副瀕死求生的狼狽模樣。
“你……鬆開……我就告訴……你……”她的臉色漲得通紅,彷彿全身的血液都湧上臉頰,晶瑩的淚珠在眼眶打轉,張開的嘴微微顫動,抓緊“繩索”的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
索菲亞饒有興致地盯著她,點點頭,說道:“你要和我談條件嗎?好玩。”
金丹九重的天階人魚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畢竟她只是一個陣師,不是所有陣師都能達到葉朝雲這般高度。
她停止了玩弄。
冰涼的地面令人瑟縮發抖,她大口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把周圍的空氣全部吸入肺中。殿頂的吊燈、桌角的劃痕、扭曲的人影……視野中一切朦朧事物逐漸清晰,她卻依舊承受著境界和信引的雙重壓制,腦袋一陣陣刺痛。
金丹期的境界壓制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可妖族有血脈天賦,人魚也是天階乾元。
又是這樣……
她的命,就這麼輕易被別人掌控,沒有絲毫反抗的可能,像路邊的野草,能被隨時折斷。
如果她能再強些……
“羅生門用的不是這種陣玉,他們有專用的防偽印記。”封易將頸鍊解下,聲音嘶啞,說話時喉嚨好似在被針扎。
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塊潔白瑩潤的陣玉,是材質上等的非山玉。另一塊陣玉已經失效了,雕刻的陣紋雖然同非山玉上的完全一致,即便被封易重新拼接好,仍保留了蛛絲狀的裂痕。
“這是我自己做的,和羅生門的不一樣。”
索菲亞半信半疑接過她手中的陣玉,形制明顯不同,破碎玉佩的側邊緣和身份令牌一樣,刻有“羅生門”三字,非山玉那塊卻沒有。
索菲亞手上恰好有一塊羅生門出產的無事發生陣,還未被使用過,兩相對比看得更加清晰。
將妖力灌入其中,陣玉表面閃過一道藍色光亮,陣法波動微不可察,無事發生陣籠罩了宮殿。
“唔,有意思,你果然是個怪才……”索菲亞試著將頭髮延展至陣法外,果然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阻礙,封易復刻的陣法與原裝效用無二,“你幫助艾爾莎運送武器,雖不至於上洗仙台,仙盟留了案底,畢業後也沒有宗門世家敢收你,看來也只有在羅生門才能發揮你的才華呢。現在不是羅生門的人,以後就說不準了。”
以可能發生卻未被執行的事情來斷定一個人,實在可笑。
對於不信任自己的人,再如何努力解釋,她說的都是假話。
況且……她確實違背了仙盟法令,干涉凡界政事,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算得上是“以其他方式煽動顛覆凡界政權”,像她這種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