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椅輕輕搖動,散了長髮的男人未著妝面,沒有上妝時故意扮出的柔美,倒也算得上秀麗白淨 ,甚至有一股銳氣。
他慵懶地靠著躺椅,抬手把一枚玉鐲拿到眼前,對著小燈光仔細瞧了瞧紋路和質地。
“這個地方,半山半水……品相倒是漂亮。”他一手的手指一繞一穿,便戴在了手腕上。翠青與白湯暈染的鐲子,襯得手腕柔美,縱使他根骨是男性的清瘦凌厲。
見佘年直接戴上了,豐宥心知這是送禮送得不錯,“佘小叔喜歡就好,我也不敢誇得太厲害,畢竟您是行家,聽多了漂亮話就覺得假了。”
“少說點甜的,齁著人。”有點小感冒的佘年,現在掐不出嬌柔的聲線了,嗓音是偏低沉的啞。
“您說的是,我這就摻點酸的調和一下,酸甜口的開胃。”豐宥嬉皮笑臉的,從花小草手裡接過來,端給佘年一盞果湯。
佘年手指一動,示意不要,隨後將手鐲取下來,用軟布包好放回匣子裡,“你有這心思,不如去茶二樓走動走動。”
“所以啊,我這不就來請佘小叔掌掌眼了?”豐宥又拿出一個匣子,開啟給佘年看看。
瞥了一眼那鐲子,隨後目光被吸引。佘年將那藕粉色的鐲子,圈在四指上拿著,感受手感,然後拿小燈光一照。
“我現在不看出處,就看漂不漂亮。”
“可您是懂行的,您覺得漂亮的,都值這個價呢。”豐宥小小地點破一下佘年的意思,他笑得討好。
佘年笑了一下,沒在意這個,他把鐲子放回去,還給了豐宥,“你帶去吧,我不太方便,過幾天就得外出了。”
“出遠門啊小叔?”豐宥笑得有些欲言又止,一看就能看出來還有話要說,還相當彆扭呢。
佘年瞥了他一眼,懶得廢話了,“怎麼?說。”
豐宥扭捏之後斟酌一下用詞,“我就是搜刮稀奇小玩意兒的,咱街上不都得仰仗您嘛,我呢,摻和了玉這個東西,就犯了難了。”
“往常跟咱拉好關係的玉石加工師傅,最近要打算加入工造司,本來呢,這民間技藝高超的最是難得,工造司都三顧茅廬了。”
佘年懶得聽一大篇贅言,他攏了攏身上的半袖,把光裸的腳抬起來縮在躺椅上,“你直接說什麼意思吧。”
豐宥抿了抿唇,很是為難,“他想進工造司發揚手藝,但也想造出來的東西賣個好價錢。”
佘年坐起來去喝潤嗓的藥湯,聽到豐宥這話,他心裡那點火氣唰地一下起來了,“他有病啊?”
豐宥趕緊罵了兩句,“對啊,我也這麼覺得,司部都是公職了,哪能隨意變賣工造司造物,這投機取巧的事要是做成了,那多亂套啊!”
“所以,我就這麼回他了,他卻說自己這般技藝,走司部流程的價錢,遠遠不抵他估算的價值。他又說您慧眼識珠,最是能懂得他的人了,讓您通融通融。”
佘年又一次,拿起那個半山半水的玉鐲,感受這漂亮的手感,“他是不是有個師弟來著?”
豐宥坐在佘年旁邊的座椅上,“有,但學得不如他精進,沒有他那般玲瓏心思,造出來的沒那麼好玩。”
佘年雙腿曲起,歪在躺椅上,搖晃著躺椅,“玲瓏心思……呵,他那個師弟會基礎的本事就行。”
豐宥心裡有底了,“行,有您這話我就明白了,哪有他這樣既要又不要的,想要錢,還瞧不上與咱們談……那就讓他安心進工造司去吧!”
“難怪你送好東西來呢,合著在這個地方給我添堵呢?”佘年戳破豐宥的小心思,“你都鋪墊好了吧?這鐲子可不像那個玲瓏心思做的。”
“他心氣高著呢,覺得能用一套自以為是的理論打動人。”佘年招呼花小草把一個匣子拿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