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空司舵是同種心情,馭空司舵想要再次觸碰天空,我也回想起年少之時的衝動,那都是對過去的僅可追憶,不可沉湎。”
馭空開起景元的玩笑來了,“我年少時是被稱為不良少女,那將軍年少時應該是招貓逗狗、人憎狗厭,讓人喜愛得緊卻又不耐煩。”
景元抱臂托腮,眯起眼睛笑了,“我還從未問過別人對年少時的我什麼評價呢,畢竟再無故人歸,沒人能把「景元」從「將軍」的硬殼裡扒出來。”
馭空歪歪頭,頗具少女的靈動調皮,“將軍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是這個評價呢,別說是我,大家都這麼覺得,將軍此時的狀態很是年輕啊。”
景元略微驚訝地睜開眼眸,隨即笑了笑,笑出貓貓唇,“嗯?除開「暴食將軍」「閉目將軍」還有「閒遊將軍」,這次又有什麼有意思的趣稱了?”
馭空單手叉腰,姿態輕鬆,“就是說將軍年輕啊,僅此而已,我們大家都為您感到高興……在神策府裡的是運籌帷幄的將軍,而走街串巷、四處遊玩的是景元啊。”
“你剛才說,沒人能把「景元」從「將軍」的硬殼裡扒出來……我也是如此心情,從前直率爽朗的馭空死去,現在活著的是溫和又不失威懾的司舵。”
“一場重創就將紙鳶的骨架摧折,再也高飛不起。失去,這兩個字讓她驚慌害怕,她封閉了味道濃烈的糖果罐,任由發酵直至腐爛。”
“她差點就要把一隻幼鳥的羽翼折斷,她差點就要瘋魔,因為害怕失去幼鳥,害怕唯一的念想也就此消散,她要剝奪幼鳥飛向高空的自由和權力。”
“我聽得見晴霓和我的爭吵,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說採翼也不希望我變成這副模樣,我那時候才恍然驚覺,我竟然會變得如此面目可憎。”
馭空嘆了口氣,將目光重新放回那些往來穿梭的星槎上,“我們被生離死別折磨得痛不欲生,採翼臨走前囑咐我,不要讓晴霓當鬥艦飛行士,但是……渴望自由與仰望天空是刻在狐人骨血裡的本能。”
“哎……孩子長大了,為人父母的就害怕惹得孩子不合心意,慢慢消耗掉情分,我能怎麼辦呢,我捨不得看見一隻還未展翅的小鳥就此墜落,採翼在天有靈,要怪就怪我吧。”
不知不覺又說了這些話,馭空莫名地笑了一聲,“或許我真的有勇氣面對這些了,一時間就傾訴了這麼多,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可能是因為接觸了那位神女吧。”
“但也有堯月姑娘的功勞啊,若是沒有她的四處奔波,羅浮現如今的風景,我依舊沒有閒心去觀賞。”
“聽說堯月姑娘休息好了,將軍應該是見過了吧?”馭空收回看向星槎的視線,眨了一下眼睛,褪去對往事追憶的疲憊,浮現的是心裡年輕的精神狀態。
景元抱臂托腮,歪了歪腦袋,彎起的眼眸,有眼角淚痣隨之起伏,“嗯,理應她來看望並邀請,但我頭一次的場面鬧得不好看,後面好不容易找到她,就突兀衝撞了,也是惹了她不大高興。”
“將軍這是想給堯月姑娘留下獨特的印象吧?”馭空轉身面對景元,毫不掩飾對景元的調侃,“堯月姑娘的心裡裝著所有,但又沒有獨特的風景長存於心。”
“我們誰不喜歡堯月姑娘呢?莫問堯月姑娘有沒有用過真心,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盡力撫平我們心口的傷痕,於她而言,這是她隨手就做的事情,但於我們而言,這是一場影響至深的拯救。”
“真是奇怪的感覺……好像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擁有堯月,但她不會屬於任何人,她就像羲和與望舒,明光籠罩在我們身上,卻抓取不了真正的她。”
“你說是嗎?將軍。”馭空半眯起眼眸,真是明晃晃把打趣擺在臉上了,別說馭空了,就是旁人都瞧得出來景元這心思,有些獨佔的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