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董曦有些慌了,陸子卿趁勢又說:“血竭本也不常用,只要在御藥房裡查,近日有誰去拿了此藥即可查出。”
待高簡領著結果進殿時已經巳時過半,他畢恭畢敬站在屋中央回稟。
“皇上,據御藥房核查,今年領用血竭的只有兩人,一人是愉妃,在正月時用過此藥治療腳上的瘡疾,第二人,便是苟大人在這個月領用過。”
在座的人都齊齊看著苟董曦,盛治帝也盯著他,寒聲說。
“愉妃在三月份便突發心疾歿了,苟院判開此藥怎麼解釋?”
大冬天裡,苟董曦的額頭冒出一層汗,他支支吾吾說:“臣、微臣是開了自己用……”
“一派胡言。”盛治帝豁然怒喝一聲,“這個月領,你用來做什麼?”
苟董曦嚇得哆嗦,萬姝蘭忽然出聲質問。
“苟董曦身為院判,竟敢犯下這等殺頭的大罪,簡直是膽大妄為。”
苟董曦措愣的看著萬姝蘭,“娘娘,你……”
“一個御醫公然殘害龍嗣,其罪當誅。”萬姝蘭睨著他。
盛治帝跟著下了令,“苟董曦殘害皇嗣,賜死,押下去。”
屋外的太監立即進屋押人,苟董曦掙開太監的手,憤憤道。
“皇上,臣罪該萬死,但此事絕非臣一人為之。”
屋裡的人又是一驚,盛治帝眉間一皺,問他:“還有誰?”
苟董曦下了決心似的,說:“是萬皇貴妃,是她為了要……”
“苟太醫。”萬姝蘭拍桌子站起,怒斥他。
“你是患失心瘋了,本宮平日待你不薄,你一時嫉恨陸太醫,用皇嗣誣陷他不說,現在為了減輕罪責還要拖本宮下水,你安的什麼心?”
苟董曦不理她的話,自顧又說:“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屬實,不光此事,萬皇貴妃當年還賜臣一塊玉佩,那……”
“簡直是滿口胡言。”
萬姝蘭打斷他的話,連忙轉向盛治帝澄清。
“皇上,臣妾當年有孕時,念在苟太醫醫治有功勞便賞賜一塊玉佩給他,沒想到,他今日竟為了洗脫罪責,故意誣陷臣妾。”
“至於純妃妹妹滑胎,此前臣妾就聽聞苟院判對陸太醫多有不滿,陸太醫一直照料純妃妹妹的胎,他便藉著龍胎想除掉陸太醫。”
“如今,又拿臣妾多年前賞賜給他的玉佩來誣陷,請皇上明鑑。”
玉佩?
什麼玉佩?
什麼樣的玉佩?
陸子卿聽著二人爭執辯解,眼裡全是措愣茫然。
他忽然想起林繹在刑臺上說的那句,要他日日看著仇人在自己面前,還要對那人笑臉相迎的話。
陸子卿能日日面對的無非就是同僚,還有嬪妃,而苟董曦的玉佩在他自己身上,怎麼可能在別人手裡?
若不是他,那林繹為何說那番話?
可若是他,那這個院判就是殺師父的仇人?
苟董曦和師父有什麼深仇大恨?難道是為了競爭官位?還是其它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相到底是什麼?
陸子卿盯著苟董曦狡辯的嘴臉,怨血翻湧,只聽盛治帝怒吼一聲。
“夠了,將苟董曦押入刑部大牢。”
風雪沒有停,陸子卿踏過腳面高的積雪,往宮門方向落下一串腳印。
還是那件單薄的綠色官服,臉和鼻子凍得泛紅,任由風雪打到身上,不一會兒肩頭和官帽上就積了一層雪,像是感覺不到冷。
苟董曦是不是還要說什麼?他到底想說什麼?為什麼偏偏指向萬皇貴妃?
…………
他心事重重往宮門外走,直到出了宮門便見到一個人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