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卿一時沒聽清,看他一眼,“什麼?”
“他比我更早認識你,還能日日與你相伴。”陳靖落子後,直接迎上那目光,認真又帶著笑意,“我說我羨慕他,你信嗎?”
陸子卿很不習慣,也很怕陳靖說這種話題,他腦子突然像短路了一般啞巴了,不知如何回答。
以往打打殺殺的時間,也沒覺得如此繁複。
屋裡一時間陷入短暫沉默,陸子卿捏著棋子盯著棋盤,心下似有一團亂麻解不開。
此刻,他只想時間過得快點,再快一點,好讓他衝開這尷尬的氣氛喘口氣。
兩人相對無言就那麼靜靜看著棋盤不動,連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裹著沉重,讓人堵得慌。
良久……
陸子卿實在忍不住,率先開口,“殿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微臣不知道該如何理解您這句話的意思。”
他說完偏頭打一個噴嚏,又拿出帕子捂住冰冷的鼻子揉了揉。
陳靖瞧著那張,一看就知道不是陸子卿的帕子,像是莫名被刺到了什麼。
他喉間滾動,思量少頃,輕聲說:“我羨慕他,甚至嫉妒,我是什麼意思,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
陸子卿緩緩放下拿帕子的手,指尖緊緊地攥著。
“殿下這是在家宴上喝醉了來的。”
“是。”陳靖看著他半垂的眼睛,乾脆直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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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醉了,從看到你那日起,我可能就開始隱隱不清醒,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與你相處這數月裡,我才漸漸看清自己,你說我醉了那我便是醉了,可我不想從這日思夜想的醉意中醒過來。”
陸子卿沒有馬上回答,他冷靜了少頃,說:“微臣一介男子,殿下的心意怕是要錯付了。”
陳靖的眉目微微擰動,眼裡那一絲失落,像是自己本來就知道結果的底色。
他輕抿唇線,暗自穩了穩情緒,少頃,那聲音就有些啞了。
“我不在乎你是男子還是女子,我只在乎你這個人,你陸子卿。”
陸子卿輕吸一口氣嘆出去,低聲回應他。
“殿下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若是在公務上有需要微臣的地方,微臣必然是萬死不辭,微臣與殿下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不屬於這裡,以後……”
他頓了頓,繼續說:“很感激殿下對微臣在公務上的肯定,除此之外,我不能回應殿下任何情意,這種東西它……它也不屬於我。”
這一字一句,陳靖聽得憋悶難受,彷彿被千斤重石壓得快喘不過氣。
他極力想忍住心裡那股酸澀與痛處,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暗暗吐出去,可他越想剋制就越心慌。
陳靖曾經不知道陸子卿有什麼魅力,隱隱中總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他往那處去,漸漸生出一顆種子。
或許是時間的沉澱,那顆暗藏在心底一角,夾雜著萌動的種子就那麼靜悄悄的萌芽,再生根,把他纏繞得不能自拔。
陸子卿是若即若離的,像一陣來去自如的風。
陳靖覺得,自己的身份地位看似至高無上,可他就是憑空生出一種,陸子卿和朝中任何人都不同的區別感來。
那是不能被輕易束縛和留住的,哪怕再大的高官厚祿,他都像不屑一顧,如同雲煙,也如同那站在雲端俯瞰世俗的世外之人。
:()定北侯的郎中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