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乘風沒聽到動靜,忽然轉眸看回來,正迎上楊舟楠專注的目光,下意識愣住。
“你……幹嘛?”
楊舟楠別開視線,乾咳一聲,朝斜對面不遠處的房頂上揚了揚下巴。
“那邊房頂上。”
就在這時,傳來一聲碎碗的響聲,蘇乘風頓時警覺起來,低聲說。
“他們動手了。”
不多時,衚衕那邊街口陰影裡,進來一輛小馬車停在門前,屋裡出來一個人,抱著女子放進馬車裡,阿福也跟上去。
馬車沒有調頭直接往前走,楊舟楠眼瞧馬車開過來,他豁然背過身,將蘇乘風圈進牆角里。
黑壓壓的空間不大,蘇乘風被迫與面前之人四目相對。
此時,只覺呼吸聲彷彿比外面碾過的車軲轆聲還要大,混著有力的心跳,震耳欲聾。
他有些不好意思別開臉,若光線再亮點,楊舟楠定能看見他耳朵通紅。
外面車軲轆聲漸遠,接著響起蕭彥一聲低喊。
“舟楠,走了!”
不算大的小院裡亮著幾盞燈籠,一個戴黑麵罩的瘦男人端了一盆饅頭,走到正對面屋門前,旁邊提燈籠的男人推開門一起進去。
身後還跟著幾個提刀戴面罩的人。
側面窗戶透進來幾束黃光印在牆上,可以勉強看清三面牆下或坐,或斜靠著十數名女子。
每人手腳被捆綁,嘴巴里勒了粗布帶,見到來人,嗯嗯嗚嗚叫喚哭泣。
“嚷什麼?全部給我閉嘴。”燈籠男斥道,招呼身後的人,“把她們嘴上的布條解開,先吃東西。”
女子們害怕立即止聲,嘴上布條很快被解開,規規矩矩坐著不敢動,只從端過來的盆裡拿一個饅頭。
幾個黑衣人提刀站在中間,燈籠男又訓斥說。
“你們現在乖乖吃東西,千萬別哭鬧,否則,這刀子可不認人。”
幾個女子害怕悶聲流淚,吃著混了眼淚的饅頭。
唯獨側面牆角靠近破木櫃邊,一個粉衣女子不哭,安安靜靜吃,正是熹寧郡主。
只聽另一個黑衣男低聲和燈籠男說話。
“這批貨可比上一批成色好不少,準能賣個好價錢,特別是裡頭那個。”
燈籠男黑麵罩上開了兩個小孔,看不到眼睛。
他頭微微轉向側面牆,破木櫃邊,只瞧見木櫃邊沿露出半截兒髮釵晃動。
他沒有說話,旁邊的男人又說。
“這樣的絕色何不留下來獻給門主,還是大人您的功勞。”
燈籠男冷冷斥道,“門主豈是貪慕女色之流?以後這種話別說了,小心讓老大聽見。”
“是!”
盧峰茶莊內燈火通明,檀香嫋嫋,中央長桌前,一個穿青灰色交領長袍的中年男子,正拿著紫砂壺往杯中倒茶,熱氣氤氳茶香四溢。
“這是茶莊新到的普洱茶,宋老闆是愛茶之人,來品鑑品鑑,看看如何。”
他放下茶壺,看向對面的宋老闆,抬手示意。
“請!”
宋老闆衣著華貴,面容周正,他端起茶杯聞了聞,淺入半口,品了品。
“色澤鮮紅濃豔,口感醇厚順滑,回甘綿長,盧老闆這兒的茶不愧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好茶啊。”
盧林峰呵呵一笑。
“宋老闆真是識貨之人啊,這茶是從南方帶來的頂貨,數量不多極為珍貴,花了大價錢的。”
宋老闆笑道:“那我今日還算有口福了。”
“宋老闆客氣。”盧林峰喝一口茶說。
“您長期在華綾坊拿絲綢,照顧我那麼多年生意,這點茶水自然要招待,回頭把這茶葉也一併送到貴商行去,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