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塵也是奉命前來,這幾日一直協助各位長老處理天劍宗的事務。除了要協助收集藏書閣那日被雷擊的線索,便是地毯式排查宗門所有地方有無結界破損,有無魔族痕跡,弟子的起居室與各個重要地點有無魔族跡象。
除了做這些,便還要安撫住人心惶惶的眾弟子。天劍宗長老身死一事暫時還未對外同步,一直是封鎖在宗門內部處理,但是因為這兩日高強度的搜查壓力,已經有弟子隱隱扛不住壓力,有想要跑下山去的跡象,宴如塵如今作為天劍宗最出類拔萃的那一位,自然各種協查和安撫工作都落在了他的頭上。
其中自然有司鴻音的幫襯。
自己還好和她關係不錯,之前路過紫薇社幫過她幾次,也看的出來這姑娘對自己有意思,此時正值她難關之際,父親身死,死因不明,兇手竟然可能是宗門內部的弟子,種種打擊之下,司鴻音的精神早就羸弱不堪,僅在司長老的靈堂前哭暈過好幾次。即便如此,司鴻音仍強忍悲痛,力保了自己當作天劍宗的協理大弟子,雖然與理不合,但是天劍宗如今似乎也沒有更好的人選,這重任便落在了自己身上。
宴如塵有些疲累的揉揉眉心,這兩日又要去宗門各個地方做大排查,還需要照顧司鴻音的情緒,免得她氣急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直接提著劍把關山羽直接砍了。
說起關山羽,宴如塵又有些頭疼。自從上山後,關山羽整個人的性子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從前在村裡和劉啟等人對他非打即罵,各種欺辱,但是上山後,關山羽對他的態度卻明顯好了許多,甚至似乎有些…怕他。
具體表現在本來在路上和別的弟子有說有笑的去挑著水桶去挑水,但是看到他後馬上收斂笑容掉頭就跑;從前對他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挖苦諷刺,但是現在聽到他的名字就如臨大敵一般不知所措,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在塢子尖獵場明明大家互為對手,但是他被黑蟒追趕時竟然會哭著朝自己跑過來,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如此種種,讓人摸不著頭腦。宴如塵將他歸功為是青元子教導有方,不管多麼頑劣蔫壞的弟子在他手下都能撥亂反正。
如今這被撥亂反正的弟子又因為涉嫌暗害長老被關押在這暗不見天日的水牢裡,出於青元子的指示與同鄉的情誼之中,宴如塵覺得自己應該來看看,或許能從關山羽口中知道些什麼,對於這場事故調查能有什麼突破性進展。
與那兩位絡腮鬍弟子道別前,那二人還好意提醒宴如塵:“這人脆弱的很,給兩鞭子就暈了,你可別說些什麼嚇他,真要問什麼,建議你循循善誘更好。”
宴如塵低頭看看這二人手上握著的那粗如手臂的藤條,上面還釘著幾排鋒利倒刺,莫非他們就是如此”循循善誘“的?宴如塵不自覺的微挑起了眉頭。他禮貌與二人道別,接下他們的“善意”提醒,轉身往水牢暗處走去。
這水牢的牆壁通體漆黑,用特殊材質造成堅不可摧,水火不侵,更兼其下暗流湧動,若水混水銀,靈力至此亦難施展。再加上十步一崗,五步一哨,這裡要在這裡越獄,真當是難於登天。
宴如塵環視周遭,陰冷潮溼之氣撲面而來,空氣中蔓延著一股腐爛與發黴的味道,讓人身處其中很不舒服,便想著速戰速決,趕緊遠離這裡。
牢門“吱嘎“一聲被宴如塵推開,但是在滿地泥濘和亂七八糟的乾草中,竟然沒看到關山羽的身影。他有些疑惑的把頭向兩邊轉了轉,才看到縮在一旁角落裡瑟瑟發抖的關山羽。
確實是狠狠打過幾頓的樣子,宴如塵仔細的盯著他看了幾眼。關山羽渾身鞭痕累累,遍體鱗傷,雪白的校服被打的支離破碎,破破爛爛的掛在他的身上,一道道血紅的鞭印如同蜿蜒的毒蛇,深深嵌入皮肉之中,有的已經結痂,有的則仍在汩汩淌血,將衣衫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