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塵在看了看他兩人,一臉困惑:“這是怎麼了?”
胡起道:“沒事呀。”
關山羽卻急了:“有事!你拔我頭髮幹嘛。”
胡起叉腰反駁道:“呔,誰拔你頭髮了,我檢查頭皮呢,你自己急著坐,扯到了還怪我?還是你自己蠢。”
關山羽一手揉著腦袋一手抓緊胸前的衣服,臉漲得通紅,指著地上幾根頭髮:“你不早說呢,我都坐下來了你才說,你看我被你揪的。”
胡起被氣道:“你誠心搗亂的是吧,信不信我把你繼續丟到水牢裡去,叫那邊的弟子來幫你檢查。”
關山羽一想到那兩名絡腮鬍弟子陰惻惻的笑容,條件反射的抖了兩抖,那鬼地方又陰森又可怖,他可不想再回去了。胡起在旁邊跺腳罵個不停,一會兒說他廢物一會兒說他礙事,宴如塵倒是沒想過自己進來居然就是遇到這麼件小事,拍拍胡起肩膀勸和:“小事情,別生氣了,別耽誤檢查了。”
關山羽見著房間裡一下子進來兩人,都是和自己不對付的,深知爭口舌之快毫無意義,便不再此事上糾結,把身上的衣服一掀開,起身張開雙臂面向胡起,道:“好,是我沒聽到,你繼續檢查吧。”
胡起翻了個白眼,嘴裡不依不饒道:“還以為我欺負你呢。把衣服裹這麼緊,你以為我看上你了啊,死斷袖。”
關山羽眼睛看向別處,認命的回答:“我體虛,怕冷行不行啊。”
胡起“呵呵”兩聲,粗暴的扯過關山羽胳膊把轉了身,開始給他檢查背後,餘光卻瞥見宴如塵還站在一旁,便示意道:“沒事了,如塵,你去忙你的。”
宴如塵本來正盯著關山羽身上的那些疤痕在看,見胡起提醒,他點點頭便轉身打算離去,但是轉身瞬間,眼睛還是往關山羽身上掃了兩眼。
白天方才真正清楚瞧見他身上的那些鞭痕,只見那些錯落無序的紅痕像一條條猙獰的蜈蚣一般爬在關山羽光滑白皙的背上,一條鞭傷自上而下蔓延,可以清晰的看見周圍的面板被藤條撕扯開來,蔓延開來的痕跡,此外白皙的背上還有青青紫紫的淤青,不難看出當時看守弟子是如何對他下的重手。
真是命大,如此三天折磨下來,恢復還也挺快。
宴如塵移開眼睛,轉身從屏風處退了出去。
關山羽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被宴如塵在心裡暗封奇才的事情,他面無表情的被胡起翻來覆去的折騰,等他說出那句“沒問題,走吧”,關山羽便抱起衣服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善堂。
比起什麼委屈不委屈的,有些事情比這些小事更需要他上心。
這幾日他一直在竹舍裡休息,但其實他也只能待在竹舍裡。
雖然宋子夜在口頭上算是還了他清白,但是到底和他有沒有關係,起碼在外人看來,這個真的說不準。
畢竟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他,證據和線索都指認他是兇手,若是將來真的查不出兇手來,那必須得有一個人要給司宣清祭天的。
到時候這人,只能是關山羽。
關山羽前些日子在水牢裡,每日都在擔驚受怕自己什麼時候被打,會不會被打死,根本沒有時間好好思考過這個事情究竟是為何如此,但是這三日他睡好了,恢復過來後,便要細細的覆盤一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畢竟,有人要殺他。
關山羽被弟子們送回竹舍,目送他們鎖門離去,確認四周無人後,他急忙走到案桌邊,拿起紙筆,開始仔細回想並整理思緒。
首先,他清楚這個案子的核心是要找出殺害司宣清的兇手,但關於動機、手法和幕後主使,且司宣清到底和誰有仇,這個關山羽也一時定位不出來,不過這個是宋子夜和長老院去查的事情,只要他們捋清楚來龍去脈,兇手自然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