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茶鋪,前往望水嶺的路上便漸無人煙,夜幕低垂,關山羽和宴如塵決定就地紮營,打算休整一晚,待明日精力充沛再御劍前行。
此前參加內門試煉時,就需要在塢子尖那種深山老林裡獨自生存幾日,所以幾乎去參賽過的弟子們都學了不少野外生存技能。
別說是露營,就是妖獸來了也可以應對。
不過因為關山羽二人此行出來是為了辦事,不是郊遊,所以只帶了一些簡單的東西出來,兩人用打火石升起了火堆,再往火堆附近撒上一些防蟲藥水,如此便是全部的佈置了。
關山羽坐在樹下,雙腿盤起,他悄悄的偷看宴如塵方才捏人的右手,只見掌心佈滿厚繭,雖未見絲毫傷痕,但關節處微微發紅。
他心中暗自驚歎宴如塵竟能一手捏碎他人手骨,這手勁忒大了,要是自己和他掰手腕,不知道手會不會被捏爛。
不過保險起見,關山羽還是開啟了藥瓶,道:”我覺得以防萬一還是塗一下吧,明日不知道會遇到什麼,這可千萬不能留下任何後遺症。“
宴如塵覺得大可不必,只不過微微施力而已,手連皮都沒破,不至於還塗藥,他禮貌的拒絕道:”確實後面遇到什麼還不確定,藥還是得省著點用吧,我確實無礙。”
關山羽卻沒聽,猶豫一會兒後還是堅定地把手伸了過去。見宴如塵沒有反抗,他便低下頭,仔細地在宴如塵的手上撒著藥粉。
塗完手背,他又看了一眼手心,覺得還不滿意,便小心翼翼地將宴如塵的手翻轉過來,連手心也細細地塗抹上藥,見宴如塵把手抽走又拉回來,嘴裡嘟囔著“還是塗一下保險點”。
宴如塵有些不解轉頭看他,見他低著頭專心上藥,長長的睫毛落在臉上投下一片認真的陰影,自己連續抽了幾下都沒有把手抽走,怕要是再用力把關山羽扯疼他又要哭鬧,想想還是算了,仍由他在自己手上塗塗抹抹。
關山羽細心地將藥粉均勻地塗抹在宴如塵的整個手掌上。這藥原本味道有些刺鼻,但他特意改良,加入了百合與薄荷,使得塗抹時既清涼又帶著香氣,他滿意的欣賞完自己的“作品”,就把手重新放到宴如塵腿上擺好,便收拾自己的藥箱子邊問:“對了如塵,剛才你是什麼時候站我後面的呀?”
害我撞在你的身上,鼻子現在還疼。
宴如塵低頭看了看自己那雙感受到絲絲涼意的手掌,回答道:“你拍桌而起的時候,我就在了。”
關山羽聞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麼早啊?那他們還和我吵呢?”
宴如塵淡淡的瞥他,答:“天太黑了,他們沒看到我。”
關山羽“哦”了一聲,隨即伸手撓了撓脖子,那裡似乎被蚊子偷襲了一口。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心想可能是驅蚊水沒倒夠,於是便又從藥箱裡找出藥水來認真的在空氣中噴著。
宴如塵見他忙前忙後,不時變換著手頭的活計,便也抽出長劍,開始擦拭起來。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安靜了一會兒,宴如塵卻突然出聲問道:“你方才和他們爭吵,不怕被報復嗎?”
關山羽還在火堆邊認真的拍著蚊子,聽宴如塵這麼問,理所當然答道:“我當然會跑了,肯定不會站著給他們揍的。”
宴如塵聞言,嘴角一扯,未再多言,將劍歸鞘後抱於胸前,隨即側身躺下,閉目養神。
關山羽剛拍死一隻蚊子,一回頭,見宴如塵已經閉上眼睛歇息了,他便放輕了動作,目光掠過遠處的溪流,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兒,直到確認宴如塵真的已經睡去,才輕輕提起衣襬,小心翼翼地朝溪邊走去。
夏夜的蚊蟲總是多,哪怕是噴了藥水,也抵擋不住那群蚊子見到活人的興奮。一隻蚊子遠遠地盯上了樹下熟睡的宴如塵,興奮地振翅而來,準備大快朵頤,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