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塵被逗笑,望著他說:“要打地鋪也該是我打,你安心睡,我正好晚上想些事情。”
關山羽聞言點點頭,領著他走向自己的房間。轉動房門鑰匙時,他略帶顧慮地提醒:“我睡覺不太安穩,要是吵到你了,別介意啊。“
特別不安穩?宴如塵偏頭看他,以他前幾次和關山羽一同過夜的經歷,這個問題他倒是深有體會,不過再不安穩其實也就僅限於睡覺愛亂動,這點倒不算是什麼大問題。
於是宴如塵回道:”只要不把屋頂掀了,都是小問題。“
關山羽聞言一笑:“那肯定不會。”
推開門,一股淡淡花香撲鼻而來。關山羽招呼宴如塵隨意後,便徑直走向窗臺,宴如塵望去,只見窗臺上金銀花盛開。關山羽上去檢查了那花朵的情況後,便拿起窗臺邊的一個小水壺給它小心的澆著水。
宴如塵望著關山羽專注的背影,收回目光,關好房門並鎖上,轉而打量起房間來。
儘管此前曾來過,但那次是為了探病,匆匆交談後便離去,並未留意房間佈局。但這次,宴如塵認真打量了起來。
室內空間緊湊,傢俱簡約而實用,寥寥數件——兩張凳子、一張小床、一櫃、一桌、一書架,巧妙佈局,既節省空間又功能完備。
桌上卷宗、架上書籍均排列得整整齊齊,床腳疊放著淡竹印花被褥,一切井然有序,纖塵不染。
數日未歸,室內依舊清新無異味,入門即聞花香,足見主人打理之精心。
關山羽迅速澆完花,便立刻轉身安頓宴如塵,他連忙擦了擦凳子,置於宴如塵面前請他落座,又轉身從櫃中取出新被褥欲打地鋪。宴如塵見狀連忙制止,表示自己今晚僅打算小憩,無需安寢。
關山羽一聽更不同意,考慮到宴如塵近日奔波勞碌,幾番推讓後,宴如塵只得用“我坐著睡反而更精神”的胡謅為由,終於說服了關山羽。
因為關山羽覺得,宴如塵從小風餐露宿四處流浪,確實沒有好床能睡,可能坐著睡真的是他的個人習慣。
於是,在確定宴如塵確實不需臥床後,關山羽給宴如塵拿了一塊薄毯蓋著,便脫了鞋爬上床準備就寢。
而宴如塵毫無睡意,他望向窗臺上繁茂的金銀花,問道:”這花,是青長老要你們養的嗎?“
關山羽閉目輕搖,簡短回答:“不是。那花是我們幾個弟子下山時路邊看到的,就移栽回來了。回來又發現沒有花盆,我們幾個就用竹子自制了幾個。”
宴如塵有些疑惑的看他,問:”靈草軒有這麼多花盆,為何自己做?“
然而,等了許久,卻未見回應。宴如塵在黑暗中凝視了關山羽許久,終於緩緩起身,走近他,俯下身子,只看到關山羽那張恬靜安詳的臉上,輕聲的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這麼快就睡著了?
宴如塵有些好笑的起身,看著眼前這人驚人的入睡速度,想起方才他還打算把床讓出來,但估計其實自己早就累到不行了,不然能怎麼一沾枕頭就睡著。
宴如塵笑著搖了搖頭,轉身便打算出門,誰知自己這身子剛一動,關山羽正好蹬了一下被子,宴如塵餘光瞥見,他似乎懷裡抱著什麼東西。
宴如塵俯身看去,此時的關山羽蜷在被子裡,把自己縮成了一個球。輕輕掀開他的被子,發現他懷裡真的抱著什麼。
宴如塵微微眯起眼,進一步掀開被子,發現他懷裡有一個包袱。
包袱一角未裹緊,裡頭的東西在月光下隱約可見。宴如塵目光一瞥,便認出了那是何物。
香麻餅。
滿滿當當的香麻餅。
之前在望水嶺,關山羽一直抱著啃的那種。
宴如塵皺了皺眉,心道這人睡覺,怎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