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的話後,他頓時如釋重負,忙不迭地應了下來!
“謝小郎君開恩!謝小郎君體諒!”
他說著,激動得有些想哭了。
但恭敬低著頭的車伕卻不知道,身前這個尊貴的、遺世獨立的小郎君,他的眼角,比他的還要紅。
呼哨著令白鷂回府,清冷孤寂的少年騎上馬,抄著小路,比盧府的車隊更早地到了佛寺山前。
然後,他又安靜了下來,在風聲中,看著遠方。
——
盧府的馬車行進得不緊不慢。
待於管家醒來時,他所在的馬車已經回到了盧府隊伍的末尾,正同前面所有的馬車一樣,緩緩地停在了山寺下。
他一睜眼,戴著面紗的小娘子和她懷中的大肥貓就靠了過來,四隻眼睛一起對著他看。
“九郎君呢?”
於管家稍一定神,立馬就心有餘悸,看向旁邊。
小娘子眨眨眼:“什麼九郎君?”
“就是那個闖進馬車、將我打暈的人。”
“他走了。”
小娘子告訴他:“你被打暈了以後,他就跟我說,因為有討厭的人在,他不想到坐到馬車隊伍的前面,所以要借坐我們的馬車,如果我不想也被打暈,就不準聒噪。接著,他就霸佔了好大一塊地方,閉著眼睛打起了盹,我中途只是發出了一小點聲音,就被他很兇地瞪了。方才,馬車剛跑得不那麼快了,他就跳下了車,頭也不回,一句道謝都沒有。”
小娘子邊說邊皺眉,就算聲音慢慢軟軟的,也能聽出她語氣中好大的不樂意。
“他可真無禮。”
她越說越氣呼呼,看著於管家問:“我能不能去向陸小郎君告狀,讓陸小郎君教訓他?”
這事有些怪,但因為是發生在盧九郎身上,倒也未必不可能。
“此事,你先不要說。”
怕阿柿會沒有分寸地將事情鬧大,於管家忖度片刻,擺了手:“等稍晚些,回了府,你我再一起同世子講。”
阿柿立馬露出了不情願。
但很快,馬車徹底停了下來,小娘子便似乎不再在意方才的事了,一臉迫不及待地只念叨著想要快些下去。
而此時,剛從她身邊離開不久的褐膚少年,則身手敏捷地穿過人群、心情極好地跑向了最前面的馬車。
他跑到時,盧府的老祖宗正被佘媽媽扶著下了馬車。盧梧枝見狀,立馬面甜地喊著“祖母”,伸手替過了佘媽媽。
老夫人笑著,在孫兒的臉上多打量了一圈。
佘媽媽於是也笑著同老祖宗打趣:“以往來禮佛,九郎君總是不見人,今日如此慇勤,怕不是要跟您討走座金山銀山才罷休!”
盧梧枝聽了也不反駁,只是笑,心情好得實在不常見。
這倒讓老夫人也忍不住笑著問了:“到底什麼事,叫你這樣開心?”
他張口想說,但隨即想了想,又笑著同祖母賣了關子:“回頭告訴您。到時候,我再跟您討金山。”
老夫人還想說什麼,目光卻越向了盧梧枝的身後,看到了那個孑然而立、已經將盧梧枝的笑盡收眼底的小郎君。
“快來。”
一見到陸雲門,老夫人便不再提及其他了。
她疼愛地將外孫喚到近處,隨後笑著看向盧梧枝,“你二人也許久未見了,快去見過你陸表哥。”
而自陸雲門出現後,盧梧枝揚著的嘴角就懶懶垂下去了。
他散漫地垂著眼角,向著面前小郎君叉手行禮,聲音平平道了句“陸表哥”。
雖說年長他兩歲,但二人到底是平輩,平時見禮,他說一句表哥,他應一聲表弟,這禮數也就盡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