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接二連三、很少間斷的貓叫聲中,亮出了個郎朗的人聲。
“燕郡王府管事於碧城,求見盧夫人!”
聽到這聲音,小郡主頓時便將主意全改了。
她張口就大喊:“於伯!於伯!”
她衝著門外,即便被一名僕婦粗魯地捂住了嘴巴,但還是在盧梧枝上前將她救出後的第一時就再次大叫求援:“救命啊於伯!她們要殺我……”
聽到裡面果真有阿柿的叫喊,於管家抬腳便要往裡進,見盧夫人的護院圍過來要攔他,一直看似溫藹的老人抽出手中的燈籠杆,當即虎虎揮刺而出,威如戟棍,三兩下就將護院們盡數逼退。
隨後,他執杆徑入,直到見到被盧梧枝護在身後、身上無恙的阿柿之後,他才將手中的燈籠杆往地上一扔,躬身行禮:“燕郡王府管事於碧城,拜見盧夫人。事出急切,求夫人千萬恕罪。”
而緊接著,於管家不等崔姚出聲,先衝著阿柿佯作發起怒來:“深更半夜,你怎敢在這裡吵鬧夫人!”
他怕阿柿不懂事、多說多錯、火上澆油,因此也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轉而又向崔姚行禮:“夫人,這婢子在家中被嬌養慣了,實在沒有規矩禮數,我這便將她帶回去,好好地教訓!”
此時,崔姚看著眼前的於管家,目光再在小娘子和她腳下的貓上一轉,哪裡還會不明白——這就是傳言中陸雲門帶來的抱貓侍女了。
如此,倒真是罰不得了。
“家中事忙,精力不濟,人也未能認全,險些打罰得越俎代庖了。”
崔姚淺淺笑笑,文雅抬手,讓於管家身後那些不中用的護院退下。
“許是我經歷的事少,實在是未能想到,與我的小兒親密如此的,竟會是雲門屋中的侍女,看他們方才的陣勢,都似是要同生共死、獨活不成了。”
於管家卻彷彿沒有聽出她話中那般明顯的挑撥,爽朗地笑了一聲。
“方才寺中起火,九郎君、我家世子,還有我家這婢子,三人都衝了過去,齊心為滅火出力。這可不就結下了願為救人救火、殞身不遜、同生共死的情分了嗎?”
他欠了欠身:“說起此事,要是夫人能允,老奴想將九郎君一起帶回去,將他為了救火而落下的傷口好好包紮包紮。”
說著,他露出了報喜的神色:“夫人也許不知道,九郎君於火海中救下的,是范陽松柏書院院長謝大儒的孫子。那可是謝大儒已故獨子的遺腹子,若是有了閃失,只怕謝大儒夫婦都會隨他而去。九郎君此義勇之舉,可以說是救下了謝大儒一家!”
他說得眉眼帶笑:“想來日出之後,謝大儒和弟子們還會登門向盧府道謝,到時,九郎君身上的傷若是還不見好,恐有不妥。”
正如於管家所說,盧梧枝碰巧救下來,是大儒謝老唯一的血脈。
這位謝老,少年時便學富五車,不過二十,便於太宗所主持的論道中舌戰群儒,勝過了諸多儒官,成了大梁最年少的太學助教,後又花費數年,編纂疏注經義,是大梁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