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姚夫人是這樣說?的。
“只要是家世清白,肯讀書?上進,也不拘出身?,要是有合適的,大家可要說?與我聽。”姚淑人這話其實是兩層意思,說?是不拘出身?,又要家事清白。那門第至少要和姚家是相當的。
讀書?上進?在場諸位夫人的夫家孃家,哪個不是靠讀書?舉業才有如今的氣象?
在場夫人把姚淑人的話在心?裡?滾過一回?,只怕這位是不挑揀嫡庶的。
既是不挑揀嫡庶,那就勢必要在別的地?方挑揀挑揀了。
比如父祖的官位?姚靜是新升的京兆,乾的又是得罪人的差事。勢必要找一個強有力?的姻親,才能在官場上更?好地?走下去。
在場夫人雖然?最低都是三品誥命,但其夫君的官職卻?有權力?大小之分。
比如姚京兆,在三品官裡?,算是位高權重了。可也只是三品,二品大員至少也是一部尚書?,姚京兆且要幹出政績來,才能往這上面想。
能讓姚淑人開這個口,那勢必不是嫡子。兩家且無?私交,不然?又豈會?在這個場合提起兒?女婚事?
可陳夫人早就露出想和白家結親的意思,方才對著白家姑娘好一頓的誇。明明沒見過幾?面,卻?好像是自家閨女一樣。
如果姚淑人所言不是另有其人,那就是想爭取一下陳夫人,她家的可是嫡女。且又不挑揀庶出,還會?有一份厚厚的陪嫁。
不過看陳夫人這個架勢,倒是有些非白家女不可的意思。尤其宮裡?傳出要立白氏女做郡王妃之後,陳夫人仍然?和陸氏親近。
一般的清流人家,出於避嫌的目的,多多少少會?和家裡?出了勳貴宗室女眷的人家保持一定距離,就怕被在朝上打為一黨。
然?而陳夫人毫不在意,這一回?上巳節,鄭重其事地?寫了帖子去請陸氏。又說?白家姑娘多,正好來她家的花園裡?賞花。
這一回?白家除了不到十歲的亦順,留在家裡?陪亦安的亦和,其餘幾?位姑娘都來了。
這也是陸氏對陳夫人的暗示,若是真想討她家女孩兒?做兒?媳,那就只能在亦謹和亦柔裡?選。
亦謹十八,亦柔十六,都是能說?婚事的年紀。
陳夫人聞絃歌而知雅意,正好她也沒有求白成文之女做兒?媳的打算。真把白成文的女兒?迎進家門,有個做尚書?的親爹,還有個做首輔的祖父,大郎媳婦非得躲在院子裡?不出來不可。
為了自家家宅安寧,陳夫人心?思根本沒在白家大房的女孩兒?身?上。
方才對亦謹那一通猛誇,又把身?上的玉佩解下來掛到亦謹身?上,陳夫人什?麼意思,可謂是昭然?若揭。
在場夫人哪個不心?思靈透,暗道陳夫人狡猾。丟擲一個庶子來,就想和白家結親。偏巧白家也是庶女,這下倒好,庶庶得配了。
非是這些夫人在意嫡庶,而是對陳夫人的心?思大為佩服,這可是一樁穩賺不賠的買賣。
陸氏會?不同意?亦謹是白家三房的女兒?,又是庶出,能嫁給閣老的公子,外人只會?說?陸氏慈愛。
陳夫人就一定吃虧了?白閣老可是首輔!且白家又出了一位郡王妃,至少五十年的富貴握在手?裡?了。
而在這個大前提下,姚淑人還能這樣說?,必是已經有相看好的人家。
果然?,不多時姚淑人就對陸氏道,“方才我瞧著那孩子也不錯,只是我家那個已討了媳婦。不然?,必是要到夫人家求一求的。”姚夫人的話直白,卻?並不讓人生厭。
“說?起來我家夫君曾和貴府三夫人的兄長共過事,卻?一直無?緣得見三夫人一面,真是憾事。”
陳夫人聽著心?裡?就是一頓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