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審美。為他打理頭髮的僕人大概會哭。
歐也妮此刻對那些敬業的僕人們充滿了愧疚。
道林毫不在意地將自己質地上乘的髮絲放到法陣上,用法力澆灌出一道撐開血壁的門扉。
髮絲與畫紙一同被過熱的能量燒糊了。
歐也妮挪開眼,繼續先前的話題,“道格拉斯的恃仗是什麼?”
她得到的答案是,“他是格蘭傑家族的家主。”
“——豐饒女神寵愛著他。”
“豐饒女神的寵愛,”歐也妮重複這個用詞,“其具體表現形式是什麼?”
“他會得到更多的神諭,”道林看著歐也妮,“他是豐饒女神最重要的代行者,他的所有行事都可以冠以豐饒女神之名。”
“……包括他的遺囑?”歐也妮問。
“是。”高階財務官簡短地答。
當初正是他,準確無誤地執行了那項遺囑。
“你們把那種玩意當成神諭?”歐也妮簡直想笑。
“道格拉斯確實做下了許多難以理喻之事,但如果他真的聆聽到了女神的聲音,他的行為一定能代表女神的某種意志。”
同樣因道格拉斯而離開格蘭傑家族的道林,垂下眼說道。
【這會兒妮妮才是格蘭傑家族家主!】
【安姆】認真撿起歐也妮並不在意的那個名頭。
歐也妮可沒有什麼接受豐饒女神的寵愛、重振格蘭傑家族榮光的打算。
在她最需要那個名頭的時候,她毫不知情,被道格拉斯的遺計排除在了豐饒教會之外。
她想,所謂的代行者,在行事時應該也會受到很多教會內部規則的限制,否則道格拉斯不用那樣煞費苦心,而是可以乾脆剝奪她的繼承權將她除名,甚至要求豐饒教會直接將她處死。
事實上,道格拉斯差不多就自己動手那麼做了。
豐饒教會在人間維護秩序的最高管理者應該還是教宗。格蘭傑的家主,更像是替女神監督和傳信的信使。
道格拉斯似乎只能向教宗提出行政上的建議。
歐也妮早在聽安塞爾介紹教會體制時就覺察到了,教會內部的架構充滿了各種相互的監督和制約。
教會因此陳腐,卻也因此有序,不會輕易被一兩個狂徒顛倒秩序。
但如果豐饒女神能夠隨時貫徹自己的意志,又何須如此費周折?
“除了你們所知的那一次,”歐也妮向來自豐饒教會的道林坦白,“我從未接到過豐饒的神諭。”
因為道格拉斯的安排,她在過去錯過了拉大旗作虎皮的機會。如今的她也並不需要。
歐也妮倒是突然明白了,如今的豐饒教會,為何對她這位新神采取如此曖昧、稱得上是寬容迴避的態度。
“我也不是祂座下的神使。”
哪怕如今得知了自己真正的出身,哪怕軀骸掌握於他人之手,歐也妮也絕不會給自己認一位主人。
“關於這點,我想你一直以來都表現得非常明確。”
道林說,他曾見過她送給新赫利亞地區主教的那封信件。
歐也妮看向眼前道林開啟的那道血色門扉,這座夢境的存在,證明格蘭傑家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