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是季明偷偷傳的,顧家軍起兵鬧事,被燕國將士鎮壓。
訊息很快傳到了京都,楚硯尚未來得及處理,竟鬧得滿城風雨!
此舉被朝臣解讀為南晉率先毀約,滿朝震怒,燕帝當即下令屠城以示警告。
楚硯爭執,淪為眾矢之的不說,還被皇帝下令親自前往虞城,一旦查明情況屬實,立即動手。
“其中內情有點複雜,系統目前暫時無法檢測,但是!”
小老虎都要哭了,“但是宿主大人,您別怪楚硯,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有古怪,像是按了快進鍵一樣,根本來不及反應!”
“楚硯還有近兩天才能抵達虞城,可那邊已經打了兩天,南晉很快就要抵擋不住了!”
“……系統,我最快能什麼時候趕到?”
“永城到虞城直線距離,一半山道一半官道,日夜不休,兩日。”
小老虎噼裡啪啦一頓操作,很快制定好路線,“大人,您需要江知書的通行令。”
時卿勒馬懸繩,戰馬揚蹄嘶鳴,落地時滿地塵土飛揚。
少年回頭側望。
瞧著那冷冽刺骨的眼神,江知書瞬間紅了眼眶。
“江軍師,借通行令一用。”時卿抱拳行禮,“顧某承你的情。”
江知書啞然,最後只能道:“我只有一個要求,讓我隨你一起。”
兩人一路換馬南下,晝夜不眠,抵達虞城時,滿目瘡痍。
駐守計程車兵看到他,剛想將人拿下,江知書後一步趕來,舉起手中軍令。
嗓音乾啞粗糲:“大將軍何在?”
“回軍師,就在城內。”
時卿馬不停蹄地往裡趕,路過被炮火炸燬的城樓,途經灰敗染血的商鋪,滿地焦爛的血肉和殘火,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少年走到半路,翻身下馬。
那永遠挺直的脊骨,彷彿一瞬被壓彎。
江知書慌忙跟上,看到掉落在青石板,被踩進石縫裡的糖果,瞳孔狠狠一顫。
小孩子的糖果。
“顧……”
江知書看著少年通紅的眼,啞然失聲。
侵略和戰爭,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深刻刺骨。
煙熏火燎,燒的他喉嚨灼痛沙啞。
時卿忽然發了瘋地向前狂奔。
我護不住,他想,我什麼都護不住!
無論是常家,虞城,還是風雨飄搖的南晉。
他什麼都護不住!
時卿從未像現在這般,笑自己天真,笑自己無能。
小老虎看著滿城血屍,哽咽:“宿主,這不是你的錯……”
皇令下,沈禹帶兵屠城,南晉將士殊死反抗,鏖戰三日,除其餘八城的四萬兵馬外,被盡數誅殺。
“顧家軍呢?祁羽呢?”顧時卿滿城尋找,“我南晉的將士何在!”
風旋地而起,火光中,無人應答。
系統說:“您去城主府看看……”
時卿狠狠抹淚,立刻朝城主府趕。
城主府前滿是手握刀槍的北燕士兵,時卿拔劍硬闖,被人從身後按住。江知書頭髮凌亂,滿身髒汙,他顫抖著手從腰間扯出令牌,時卿一把奪過,高舉。
他腳步未停,士兵自動分為兩列。
道路盡頭,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時卿抬手按住心口,看著滿地血汙,心臟處忽然傳來巨大的撕裂感,疼的他眼前一黑,冷汗瞬間浸溼了衣衫!
虞城剩餘的百姓被趕至一角,密密麻麻的北燕士兵圍了一圈,再往前,跪著一身血的沈禹。
有人眼尖發現了他,情緒激動大喊:“顧將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