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弟?”
“……我可沒說。”顧謹言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您是不是猜到什麼了?”
裴聞鈺瞥他一眼,青年自覺遞上佩劍,雙手上呈。
裴聞鈺沒接。
“本王記得最近有賞寶會。”
“對,就在後日。”顧謹言道,“聚寶樓,太子殿下經常光顧的地方。”
“……”顧謹言說完,看了眼手裡的佩劍,抬頭,突然福至心靈。
不會吧?
對於那些殺手和刺客,裴聞鈺向來不屑一顧,不用說,凌七就不會讓對方活著回去。
如今這關注度有點過於高了。
顧謹言很好奇,到底是誰僱的死士,膽大到連闖王府三次,還吸引了裴聞鈺這個活閻王的興趣。
相府。
“時卿呢?”飯桌上,首位的沈忠年忽然開口。
廳內瞬間一靜。
主母何氏掩唇吞嚥完嘴裡的菜食,輕放下碗筷:“今兒好像是沒見到卿卿,是妾身疏忽了。”說著偏頭招呼,“碧雲。”
“婢子這便去。”
丞相府庶子沈時卿,雖為偏方所生,卻深得府上眾人喜愛,除了獨一份的樣貌氣質,家主沈忠年的態度至關重要。
平日家族大小宴會時卿一般都會到場,即便是主母宅院,也常光顧用飯。
很快東院的小廝邁著小步跑來,一一行禮後回話:“公子瞧著好像有些不舒服,聲音悶悶的,但不肯小的進去。”
嫡長子沈霖微微變了臉色,看了眼上首的父親,對上自家母親的視線,何氏嗔怪地睨他一眼,問:“可有請府醫看看?”
徐東搖頭,沒敢提今早在院子裡看見的那盆血水,他的這個主子出行太過神秘,老爺又特意叮囑他嘴巴嚴實點,他抬頭小心翼翼看了眼老爺,交換了個眼神便飛快低下頭去。
此時何氏已經急了,嘴裡說著“這怎麼能行?時卿身子骨打小就弱,可不是感染了風寒?”忙吩咐丫鬟碧雲親自去請府醫。
沈忠年抿一口魚湯,舒坦。
用過飯,沈忠年揹著手慢悠悠來到東院,揮退外頭守著的小廝,轉身關門後終於兜不住了,朝著靠坐在床榻上的少年就是一聲冷哼。
“傷哪兒了?”
時卿只著中衣,笑容溫潤,除了唇色有些白,氣色還算不錯。
“回父親的話,小傷。”
沈忠年心道我當然知道,府醫都告訴他了。
“外面都在傳,攝政王府上來了刺客,有人買他的命,全城戒嚴。”沈忠年在時卿對面的矮榻坐下,開門見山,“是不是你接的任務?”
時卿眉目彎彎。
他的殺手身份,只有沈父知曉。
沈時卿是沈忠年親自帶大的,相爺表面不看重,一碗水端平(自以為),實際給他的待遇和嫡子一樣,甚至還專門為時卿請了練武師父。
沈霖身為丞相嫡長子,不會武,也不能武,除去君子六藝,他這輩子只能是文臣。
可時卿不一樣。
沈忠年甚至默許他在練武師父的名下掛牌接任務,滿身武功都是真本事。
此外還允許他廣泛涉獵詩書兵法,四處遊歷,將來考取功名也罷,浪跡江湖也罷,全憑心意,用相爺的話說,沈家不缺他一張床,一碗飯。
沈時卿,本是自由的鷹。
今日,男人卻言辭堅決,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以後不許再接任務,你師父那邊我去說。”
時卿:“……不是任務。”
沈忠年呵呵兩聲,一副你看為父我信嗎的樣子。
“真不是。”時卿不好說自己有意靠近裴聞鈺,搬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