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庭風聞言收手,無影終於喘了口氣,他也真是個實誠人,顧不得凌亂的衣袍便上前對時卿說:“公子,王爺他……”
話音未落,又是一道掌風劈來,無影:“……”
時卿提著那條魚,看清楚形勢後也不敢往槍口上撞,寧無衣晃晃悠悠走在前面,感慨:“別說,你看這江南的天,真好啊……”
一頓飯,吃得心思各異,系統看夠了樂子,才出聲提醒:“大人,王爺想您想的不行啦,先前就派人傳過信,可惜您沒醒,信被您師父扔江裡餵魚了。”
收到信的時候,寧無衣都懵了,和大徒弟面對面盯著那封信研究了許久,才帶著那麼點負罪感拆開。
原以為是封情書,到底高看了攝政王,某王爺語氣高傲,不談思念,不談水災,字句都表達了一個意思:讓時卿回京。
甚至不惜用沈府要挾。
一口“背棄承諾”的黑鍋扣下來,直接將師徒倆砸成黑鍋臉,僅有的心虛和負罪感都消了。
瞧瞧,小徒弟愛的是什麼玩意兒?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信封揉碎了餵魚時,楚庭風語氣冰冷地說。
兩個大直男不懂傲嬌鬼細膩而敏感的心思,溢滿信紙的委屈怨懟一個沒品出來,更沒有心思去猜什麼“承諾”什麼“將沈府的人殺光”,不重要。
沈府的人殺光了,那昨日見著的沈霖算怎麼回事兒?
可憐某王爺難得主動一回,一腔心思拋擲江水東流,還以為時卿被災疫絆住了手腳,差點親自從京城殺過來。
終於等不及吩咐尚在江南的無影上門,務必將時卿帶回來。
無影無辜受此牽連。
時卿:“…………”
對此寧無衣只是冷哼一聲,無賴表示:“真這麼想,他怎麼不親自過來?”
時卿無奈:“師父,裴聞鈺是攝政王,京城局勢複雜多變,不能離京。更何況,我終究是要回去的。”
寧無衣當然知道,他就過過嘴癮,怎知小徒弟一套一個準,胳膊肘都拐王府去了,他哼哼一聲,慪氣地端起飯碗背過身去。
時卿:“……師父。”
楚庭風輕點了師弟一下,有樣學樣,囫圇倒了半碗湯,背過身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愛莫能助。
時卿默默嘆了口氣:“我多陪您幾天就是了。”
師徒倆吞嚥的動作一頓,彼此偷偷交換了個眼神,心照不宣勾起唇角。
他們未必是想耗著時卿,只是前段時間精氣損耗太大,少年的氣色至今都沒好全,寧無衣食補為他調養才勉強有了起色,可捨不得他奔波。
當然,卿卿能留在江南,那也是頂好的啦。
“哎小夥子,你也別站著了,過來吃飯。”寧無衣心情好,抬頭笑著招呼道,“給你留了一碗。”
幾丈外的黑影聞言動了一下,略拘謹地轉身,時卿朝對方招了招手,碗筷擺好放在桌上。
無影垂眸看著那碗熱騰騰的米飯,神色微怔,半晌才略拘謹地拒絕:“這不合規矩……”
時卿只道:“吃個飯要什麼規矩?客隨主便。”
無影確實餓了,又平白扛了份打,即便沒傷著,內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楚庭風抱著碗挪了挪地兒,單方面冰釋前嫌。
無影道了聲謝,身體梆硬坐著。
寧無衣笑笑:“這才對嘛,小孩子裝什麼大人,咱不學那套。”
最忠誠的暗衛疑似被收買,半隻腳踏出京城的裴聞鈺一笑,咬牙恨齒地對凌七說:“不忠之人,本王不要也罷。”
凌七心一顫,看著回信上的草莓圖案,絕望閉眼。
可還不待他回應,男人又道:“本王倒要看看,江南到底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