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如何?”
裴聞鈺輕觸少年的臉,眼底染上腥黑,他湊過去咬住時卿的耳尖,“我要你的身邊只有我一個,我要你永遠在我身邊,能做到麼?”
耳朵有點刺疼,還有點癢,時卿抬手去碰,卻被輕拽束縛在腰後。
時卿:“你愛我嗎?”
裴聞鈺一愣,勾唇反笑道:“沈時卿,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阿鈺。”時卿在男人懷裡調整了下姿勢,垂眸與他額頭相抵,“是你自己不敢承認。”
裴聞鈺瞳孔震顫,如此近的距離,連彼此的呼吸都交錯在一起,彷彿連心底最幽深隱秘的角落的都被探析,卻依舊被更深的情緒壓在眼底。
“你說的是……”
裴聞鈺按在時卿腰後的手掌微微按實,讓對方感受自己的存在,而後在對方的喘息中眼眸幽暗地笑說:
“這種愛嗎?”
扣在對方肩頸的指骨收緊又鬆開,時卿下意識仰頭,緊接著喉結被齒關咬住。
眼尾氳出豔色,時卿拽住某王爺作亂的手,咬牙:“……別。”
這裡是馬車!!
裴聞鈺偏要固執地證明什麼,呼吸加重,啞聲說:“沈時卿,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時卿忍無可忍,重重往前撞了一下,馬車駛過淺水窪,車軲轆擦著石子而過,呲溜一個打滑。
車內霎時安靜下來。
沈霖撩開車簾,周圍的暗衛下意識戒備,凌七拽著韁繩,試探著往裡喊道:“王爺?”
裡面沒有傳來聲音,可呼吸分明亂了。
凌七目不斜視,溫聲提醒:“王爺,前方路面多有不平,請當心。”
裴聞鈺面色不愉:“知道了。”
時卿:“……”
☆
輾轉一週,抵達京城,一進京,便有風言傳進耳中。攝政王久病難醫,已半月沒有臨朝,太子把持朝政,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登基。
裴聞鈺冷笑。
時卿在旁道:“你若不下江南,便不會有如今這般局面。”
“你不必說這些來激我,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馬車停下,裴聞鈺撩開車簾,“沈府到了。”
“你只有半日時間,日落時分,會有人來接你回王府。”
時卿睨他一眼,起身下了車。
沈府的管家定睛一瞧,忙不迭欣喜地將老爺請過來,再折返,抬頭一看,膝蓋先於意識觸地:“參見王爺!”
沈忠年剛下朝不久,官服還沒來得及換,撩起袍子就要跪下。
時卿走過來扶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脖頸被一隻手扣住:?
沈忠年心裡大駭,壓著他跪下,咬牙小聲道:“見王爺還不跪,教你的禮數都忘哪兒去了?!”
時卿在外如何野,關起門來如何不敬,沈父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他絕不容許在那麼多人面前落下把柄。
就連後一步的沈霖都上前來,道了聲“父親”便轉身,跪在沈父身旁。
時卿還站著。
時卿抬眸,也不接話,只安靜地看著對面的男人。
裴聞鈺又換回了那身象徵尊貴身份的玄色私服,站在跪了一地的下人面前,身姿挺拔,面容肅冷。他張了張唇似乎想要說什麼,可終究沒有開口。
京城不比江南,又是相府門前,周圍人多眼雜,時卿都知道。
肩上的力道加重,帶著警示的意味,時卿好似終於注意到沈父頻繁眨巴的眼,垂眸,規規矩矩地行禮:“謝王爺相送。”
攝政王的身份,從此刻清晰地展現在少年眼前。
裴聞鈺眸光微晃。
“無事,都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