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卿抵達尚書府時,前後院都被王府的侍衛兵包圍,巡城的防衛軍,禁衛軍守在門前,氣氛凝滯肅穆。
時卿問身旁的青年:“你要走正門還是後門?”
楚棋身上還穿著白天那身湛藍衣袍,從頭到腳甚至連腰間的玉佩都透著股酒味和血腥交織的味道,驚魂未定,看一眼時卿,又看一眼。
“……你是卿卿吧?”
時卿側目看他,眸光寒月一般,清清冷冷的,莫名勾人。
楚棋腦子一宕機,脫口而出:“我平時不這樣,你知道的……我可愛乾淨了……”
時卿:“從正門進,話術都教給你了。”
楚棋點頭,正色道:“謝謝你。”
時卿送他到門口對面的巷道里,楚棋獨自回府,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楚家……”
“不會有事。”
楚棋點頭,理了理衣襟,大步朝府裡走去。
楚家小公子現身的第一時間,門口守衛便發現了,管家趕緊將人請進去,府門關閉。
無影看著時卿,對少年接下來的行動產生了一絲好奇。
時卿:“你們派一個人進去找王爺,就說我夜半醒來,吵著要丟失的那把劍。”
丟失?無影眨眼,那不是在楚家祠堂裡供著嗎?
幾人暗暗推卻,親眼見時卿出手,眾人身上的血還沒涼,暫時都不想離開時卿回到王爺身邊。
之前時卿三次入王府刺殺王爺時就沒摸透他的身手,如今近距離觀戰,還能有合作的機會,誰都不想浪費大好時機。
最終,老實人無影親自上陣。
楚棋平安到家,給楚家上下來了一劑強心針,楚父甚至不顧上禮數,激動地上前將人檢查一通,嘴裡問:“有傷哪兒嗎?”
楚棋搖頭,轉身對上首的王爺跪了下去,言辭懇切:“謝王爺救命之恩!”
楚父:?
幾位兄長:?
裴聞鈺垂眸。
語調泛著涼意,笑問:“本王何時成你的救命恩人了?”
“?”楚棋疑惑,“不是王爺您派人去救的草民嗎?”
他伸手比劃,“那麼大一波人,十幾個,身手一等一的好!慎刑司那些獄卒都不夠打的!帥呆了!”
裴聞鈺眉心重重一跳。
楚父看著王爺的臉色心裡打鼓,抓住兒子的手,問:“慎刑司?”
“對!”楚棋臉色微沉,看向周圍的幾人,“父親,兄長,是太子殿下動的手,他想威脅您,陷王爺於不義啊!”
說著,又是重重一嗑,“謝王爺救命之恩!草民日後定發奮圖強,為您效命一輩子!”
楚大哥:“……你,怎知是王爺救的你?而不是旁的什麼人。”
“對方拿的是攝政王府的通行令牌啊。”
楚棋用一種“我看著很傻嗎”的眼神看了自家兄長一眼。
“獄卒不準,為首那人二話不說就抹了獄卒的脖子,血濺了一地!”
楚父頭皮發麻,“然後呢?”
“殺瘋了,死了很多人,我看到有人逃走去報信,但他們此行好像只是為了救我,沒有理會,將我放在門口就走了。我便猜是王爺下的令。”
胡說,楚父心道,你口中要救你的王爺,前不久還威脅為父說不從便要楚家上下的命。
可心裡如何,面上卻是如何也不能說的,楚父領著幾個兒子跪地,聲淚泣下:
“老臣謝王爺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裴聞鈺嗤笑:“考慮清楚了?”
楚父一愣,被架在火上烤了這麼久,如今又有“救命之恩”送上門,至此,楚家已經和攝政王府徹底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