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人類的喜悅永遠是短暫的,而痛苦確是永恆的。
當徒附們在田冊按押後,被度滿下面的度田吏領到自己地的時候。
原先高高興興的徒附們,不知道怎就埋在地頭痛哭。
他們有太多的心酸與委屈,說是說不出來的,只有哭了。
也許這就是哭對於人類的意義吧。
此時,張沖和度滿他們也在收拾。
在薛家壁待了一個多月,一方面操練健伍,一方面分糧分地,收穫滿滿。
現在張衝手下有了一隻初步能對陣的部隊,也有了一批具體實踐過庶務的田吏。
他們雖然都不是最好的,但卻都是未來的希望。
這次分地,張衝又收納了二十三名健夫部曲,他們多少都會一點兵械,很容易就融入到隊伍裡。
這隊人,張衝編練給了李大目,他也成了張衝手下又一個什長。
現在張衝有卒九十人,剛好湊成一個百人隊。加上度滿一些老營的屯田吏、輜重隊和奴婢、工匠,張衝也算是開張了。
可以說,薛家壁算是張衝的起家地。
但梁園雖好,終究不是久留之地。
隨著他們在薛家壁的聲勢越來越大,附近的一些豪強塢壁開始將注意放到了這裡,最近時不時能看到臉生的來這附近走蕩。
所以,張沖決定等小爹他們回來,就奔泰山去,那裡是張衝選定的屯兵地。
泰山山深林密,本就是天然的藏兵之所,歷史上赤眉就曾在泰山蟄伏。
而且這幾十年又不斷有山民作亂,雖然屢經鎮壓,但那些亂民之後還依舊在泰山生活,要是能聯合這些亂民,能壯大反漢勢力。
但更重要的是,泰山離張衝這隻隊伍成員的家鄉近,在那有鄉土優勢。
以後人員補充,物資補給,情報供應都很方便,甚至軍心都會穩定些,這就是內線駐紮的優勢。
但這一切都要等小爹把祭大鬍子帶來。
只要將隊伍靠在這天下最大反漢勢力下,他張沖和他的小隊伍,才能獲得一種天下視野,而不是真為草寇。
但小爹又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小爹張丙男這時候在幹什麼呢?
說來不信,他這會正加入太平道。
話說,那日王章護著小爹離開薛家壁,一路穿山過林向著濟南歷城而去。
因為他們不能再用符節勘驗,大道是不能走的,只能在鄉間繞點遠路。
在繞到運城後,小爹找了一個朋友,他朋友將他們送上了一條開往谷城的貨船。
但在谷城又想繼續找門路上船的時候,他們被谷城的求盜攔下了。
求盜見他們眼生,就要核驗符節,正當他們進退維谷時,一人替他們解了圍。
一黑綬銅印的縣吏和那求盜耳語了幾句,求盜哈腰說是,就跑其他地方忙去了。
小爹一看,這不就是之前在谷城稍的那個縣吏嗎?那時候挺清高的,叫韋啥的。
那縣吏看出了,笑著介紹:
“韋萌,不成想在這裡遇到了。這是打算去哪?我看能不能捎你一段。”
這真是運道,想啥來啥。
小爹高興,點頭就說:
“韋君,我們有事,想坐船回曆城。你看能捎到那嗎?”
韋萌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然後搖頭說道:
“這怕是不行,我這次是去濟北國的盧縣辦公,頂多把你們捎到光裡。但到那後,我可以給你們再找一艘船看能不能去歷城。”
小爹二人哪還有什麼不樂意的,自然欣然跟著韋萌上船了。
就這樣,小爹和王章坐著韋萌的官船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