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藥了嗎?”
男人低沉的聲音中帶著可怖的冷意。
何微躺在床上,仰頭看著自己這個一年見一次的父親,沒有回答。
“老爺子把你教成這一副模樣了?”
何程拉過旁邊的椅子,慢條斯理坐了下來。
他拉了拉領口的溫莎結,諷刺道:“早知道就應該把你送到阿宏那裡。”
床上的少年聽到阿宏兩個字時抑制不住顫抖起來,他眼中的那一抹溫情蕩然無存。
眼中只剩下恨意和厭惡。
“老爺子的教導你不是最瞭解的嗎?”
何微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勾起嘴角。
“父親,你難不成不記得了?”
少年挑釁的語氣讓上位者狠狠皺眉,何程觸及到他和老爺子一模一樣的那一雙狐狸眼後似是被刺痛一般別過頭。
何程心中的厭惡達到了頂峰,他沒有表情的臉上開始展露出鋒利。
西裝下的肌肉收緊,何微注意到了男人的變化,臉上的表情更是淡漠。
“怎麼?您難道想要將施加在母親身上放在我身上嗎?”
“閉嘴”
男人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平靜,他鬆了鬆手,站起身將凳子拽回開,冷眼俯視著床上與他有七八分像的兒子。
兩個人僵持不下,門外傳來一聲敲門聲。
何微知道那是總助理在提醒男人時間到了,他索性別過臉沒有再和男人對視。
何程扯過病床上的病歷單,一覽而過。
“這個週末我會聯絡陳家的陳碩,讓他再給你做一次精神鑑定。”
病床上的少年沒有嗯聲,何程撕下病歷單,轉身離開了。
一開門,徐忠林就遞上了正在顯示通話中的手機。
何程揉了揉眉心,接過了電話。
“五分鐘後準備彙報,我會趕回去。”
那邊的總管連忙應聲,喊著旁邊的助理去準備茶水。
——
低氣壓瀰漫在勞斯萊斯的車內,開車的司機瞥了一眼後視鏡中老闆的臉色,默默關閉車載音樂。
坐在副駕上的徐忠林翻了翻工作的計劃表,備註上了剛剛加上的注意事項。
後座的男人雙腿交疊,靠在皮質座椅上,臉上明暗交替。
“明天去一趟明珠醫院,聯絡陳碩。”
“好的,何總”
徐忠林默默把明天列表上的那些會議往後延期,給陳碩醫生髮了訊息。
微信裡那些合作商的訊息一個接著一個多彈出,大多數是來試探延期的原因。
原因?
要什麼原因?
繼承人差點休克,還要什麼原因?
徐忠林自從碩士畢業後就進入了何氏工作,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他對何程父子之間的恩怨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目光觸及到了後排老闆冷冽的眼神,徐忠林扣上了手機,裝作不在意看向窗外。
車外烈日灼燒,烤得不遠處的樹都有些變形了。
他不自覺擦了擦汗,剛剛從學校到醫務室的那一段路讓他整個背後都溼透了。
這樣極端的天氣,那一位少爺昏倒也是情有可原,只不過他的病情確實需要再一次診斷。
——
“你爸走了吧?”
陳之耀叼著煙,站在門口抽著。
門內的何微正翻著一本封面有些破舊的書。
陳之耀環顧四周確認沒有人後掐滅了煙,大大咧咧走到何微面前拿走了他手上的書。
“《醫學解剖》?難不成我們何氏集團的繼承人要轉投到我們陳氏藥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