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走。一路沿著阿爾巴特走到弗拉基米爾,最後來到城市邊緣的無名石子路,目之所及是一望無際的雪白平原。石子路盡頭有塊牌子,寫了些關於戰爭英雄博卓卡斯替如何在這裡擊敗敵人的事蹟。
戰爭。
那這裡應該是亂葬崗了。
雪下的太厚,除了太陽的餘輝看不見什麼。
黃昏給世界打上曖昧的光,襯抹著生死分離的惆悵。
一路上中二病嘴很碎,導致我完全沒注意到時間。
鑑於我剛剛申請退學,和一個被軍警滿城通緝的傢伙一起當街溜子似乎是個不錯的打發時間的辦法。
“你要不要聽聽我朋友的詩?他叫葉克多,是個天才,他的詩和名字以後一定會被雲遊詩人傳播到這片大地每個角落。”
他說,居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本詩集。
嗯,好吧。他袍子那麼厚,又那麼大,從口袋裡掏出什麼來都不奇怪。
我同意了,找了塊石頭坐下來,示意他隨時可以開始。
格爾清了清嗓子,開口。
古薩卡茲語敘事詩,很長。
“寫的很好。”
可惜我完全聽不懂。
聽著聽著,風吹過來,身邊高大的身影擋了很多光,像是到了晚上。
風很舒服,光也正好。
所以我很快就睡著了。
但人家畢竟那麼認真唸了,至少要誇一下。
於是我又從昏昏沉沉的夢中醒來,整理有些亂掉的頭髮,向他這麼說。
“詩寫的很好。”
我說兩遍。
他聽見了,用那雙眼睛飽含熱淚上下打量了我下,突然衝過來一把抱住我,牢牢地,緊緊地,舉高高。
感覺骨頭要碎了。
事後他解釋過,在他看來那只是一個擁抱。
“寧寧,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
“好吧,格爾。我們是朋友。”我輕輕笑了下。
敬我第一位溫迪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