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我言辭之間像個潑皮無賴地痞流氓。
已經洗完澡出來穿好睡衣的小陳身上冒著熱氣,略帶嫌棄的躺在我那張懶人沙發上喝著我們剛才從便利店裡買二贈一草莓牛奶,隨意在電視節目中跳來跳去。
“吵死了。”
還是沒忍住,她轉過頭,不耐煩對我比了個口型。
正合我意。
我心領神會比了個手勢,套上毛絨拖鞋就表示為了不打攪她休息,自己要出去繼續和這幫難兄難弟回憶往昔崢嶸歲月。
“等一下。”
背後聲音陡然響起,我渾身一顫,整一個僵在玄關。
電話那邊也登時一片死寂,只聽聞呼吸聲。
結果是,一件帶著酒臭味的毛絨外套在空中畫出一條優雅的弧線,蓋在我的頭頂。
唉,能在我身上注意到這種多餘的事,也是陳暉潔才有的天賦。
“……謝了。”
“謝什麼?”
電話那頭不解風情。
“不是同你講!”
我惡狠狠罵。
說起來這事也屬實是被逼無奈。友人的遺孤,去年和一直撫養她的舅舅舅媽鬧了矛盾,連帶工作的事也黃了,現在正無家可歸。
她半夜帶著行李跑過來,身後跟著一堆老鼠小混混,一雙雙綠色眼睛在黑暗中爭先亮著,我這門開也不是,關也不是。
倒是這妮子不講究,一頭扎進來,現在才過幾天居然鳩佔鵲巢了。
可惜我真的很喜歡那張懶人沙發,已經好久不能躺了。
“唉……這事說起來,我本不該多嘴。”
“那就把嘴閉上。”
“……”
對面那頭居然真的就閉嘴了。
搞得我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為了甩開心中的不安,我用半開玩笑的語氣敷衍解釋:“放心吧,我可是從頭到尾看著她們姐妹長大的,在我心裡她們只是一直需要照顧的後輩。”
“我知道。”
“那你……”
“可她看你不是。”
“……不會吧。”
我感覺摸著終端的手指一陣僵硬,彷佛手上的終端隨時都會掉落,但我還是盡力維持冷靜,繼續在路燈間移動。
說起長生種,大炎從來都是避諱莫深。
但偏偏世上聚集長生種最多的就是大炎。
為了追求長生不老,鞏固統治,炎氏一族也使出了各種手段。
這麼多年下來,龍族的預期壽命確實在穩步上升,但子孫後代卻往往個頂個的短命。
不僅僅是天災和疾病,還有愈演愈烈的內部矛盾。
要我說:“此事古難全。”
自從知道陳暉潔已成感染者後,她舅就一門心思開始籠絡羅德島。甚至還安排她做中間人,讓她刷好感,一門心思替孩子布後招。
就差沒拉扯著那個老猞猁明說自己打的什麼算盤。
結果這一趟下來——
“今時不同往日。世道變了,我也不得不變。”魏彥吾淡淡說。
“話是這麼說。”我仰頭看向天邊的明月:“但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嗎?那孩子才不會選你們鋪好的路。”
我說完後,魏彥吾“嗯”了一聲沉默下來。
“夏阿寧。”
“嗯?”
“我覺得,已經是時候了。”
“你就說吧,我看著辦。”
“這一趟不歸路,就讓她去吧。”
“你捨得?”
“我必須捨得。”
我重新推開家門時,電視已經冷了。
少女均勻的呼吸聲表示她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