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清醒過來。
感覺像是重生一般。
不,倒不如說像是起死回生。
“大炎那邊,幾派勢力都動作頻繁……滋啦……大概是撐不了多久了。”
“……這種國家機密和我……滋啦……說……滋啦……你的影衛今晚非把我弄死不可嗎?”
“……滋啦……你就不怕他們……做不到?”
耳邊隱約傳來對話聲。
大概是因為剛剛昏迷的緣故,五官還沒有徹底醒過來。
又或者說因為僅僅是錄音,所以比真實的談話內容,更多的是密集嘈雜的電流聲。
還是說又是做夢嗎?
醒來後就忘得七七八八,只剩下無法呼吸的滯澀感。
這種疑問剛產生便被否決。如果是做夢的話,我應該會在那間灰暗陰蟄的“監獄”裡。
就像我每次夢裡看到的那樣。
可是,這裡不是陳府。
這是一個我從來沒有看過的天花板。
錄音還在播放。
而且愈發清楚。
“他們的確做不到,我也做不到,但你知道,有人可以。”熟悉的低沉男聲:“切城一戰後,龍門於你,已經成了這片大陸上最危險的地方。”熟悉低沉的男聲繼續說:“烏薩斯也是,利刃已經循著線索找來,離你直面過去的一天不會遙遠。”
“嘿。”另一個略顯年輕的男性聲音完全不在意的輕笑:“說的我好像是什麼亡命徒。”
“*龍門髒話*你就是。”
“嘖……你也知道吧,我和你們、和……都不一樣。”
“……我不會有事。”
“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還不一定。”
“你不會有事?”熟悉的低沉男聲語氣透著些許不耐。
但被關心的人依然毫無自覺,話語中滿是敷衍:“是的,就算真到了那一天我也……”
另一個聲音突然微不可聞,導致我錯失了關鍵資訊。
有點噁心,簡直像是特意要在節目中插播廣告一般留足懸念。
我轉動脖子,試圖確認周圍的情況。
我躺在地板上。
旁邊有兩管空掉的急救藥。
窗戶被百葉窗遮蓋,只剩下一丁點微光。
地板是木質,不過上面有幾處子彈灼燒的痕跡。
大概是某人家裡……吧?但是傢俱很少。
可以說是幾乎沒有。
房間裡的擺設相當凌亂,無數電纜線從四面八方聚集在前方的光亮處,房間中央的電子裝置中。
經過某人的操作,錄音帶回退,聲音也變得清楚。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放心吧,就算真到了那一天,我也絕對不會連累到她。”
那個年輕點的男性聲音這麼說。
語氣相當肯定又沉重,那個“她”應該是重要的人。
我這樣想著,想要坐起來。
“……痛。”
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我在昏迷之前已經身受重傷。
徹底清醒後我的腦海中幾乎是自動播放了昏迷前最後的畫面。
正面突圍。
少年那張驚慌失措的臉。
身體被子彈貫穿的劇痛。
科學家錯愕倒下。
已意識到、卻只僅僅迴轉到一半的散彈銃,從他手中斜斜摔落在牆角下。
“是我贏了。”
是以這樣的臺詞眼前一黑。
更糟糕了。
回想起來比失去記憶還要令人無語。
忍住痛,我勉強自己站了起來,走在一邊發出嘎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