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蕭麥抬槓的捕手,聞言一愣,沒有應下這個賭約。
他的捕門同袍,也有些奇怪。
餘秀瞧出氛圍不對,便詢問眾人:“怎麼回事,草根難道還有紅色的?”
“餘哥,你們這幾天,真的一直在一起?”
“是啊。”
見眾人不正面回答,餘秀索性自己去驗證。
他幾步來到路邊,將一株野草連根拔起,在火把上檢驗了一下,頓時心中錯愕:“蕭麥,你怎知草根是紅色的?”
“餘捕頭可還記得我講過的案子,鮮血浸透土地,多少年的風雨都洗不清。”
“你的意思是,這片土地因鮮血澆灌,才能瘋長如此?”餘秀若有所思,旋即生出更多疑惑,“但少俠可知,肥料要在堆積發酵之後,才能滋養莊稼。不經發酵,莫說是血,就算是一泡尿,撒在哪裡,哪裡的野草都長不高。”
“是啊,鮮血澆地,是不合理的。”一名捕手說道,他們早就驗過,這方土地上的草木根系是紅色的,只是很好奇,蕭麥身為盲人,如何會知道這個情報。
“吃人變強也是不合理的,但戾火教徒不還是吃了?”蕭麥又想起了沈紅梅,以及餘秀所說過的那些話。
凌銃問:“蕭少俠的意思是,兇手掌握了某種秘法,可以鮮血澆地,助草木滋長?”
“我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若這條假設成立,那麼草木豐盛之地,就是死者血灑之處。”
“過去這麼多天,地上的血跡已經消失,如何檢驗二者是否重合?”
蕭麥想了想:“斬去草木地上部分,然後將烈酒與釅醋潑在原地,會使已滲入土中的血跡顯現。”
“嗯?”
眾人聞言又是一驚。
這種令血跡顯現的辦法,真能成立的話,那麼就是一條很珍貴的秘訣,值得一些人嚴防死守,傳男不傳女,帶進墳地裡。
蕭麥就這樣隨隨便便說出來,完全不當一回事。
凌銃忙問:“這招,你是在哪兒學的?”
蕭麥回道:“我爹教的,他以前也是捕快。”
凌銃略加沉思:“那凌某就相信少俠一回,這就讓人去購買烈酒和釅醋。若是驗不出血跡,就恕凌某要以干擾公務的罪名,送你去大牢裡坐坐了。”
“呃……”蕭麥感到很無語,來幫忙居然忙出坐牢的風險,但他還是點頭應允,“可以。”
夜色已深,烈酒與釅醋不好置備,估計明早才能繼續偵查。
餘秀便向眾人告辭,他還擔著保護張小姐的職責,要去另一邊駐紮。
餘秀離開後,蕭麥亦有些疲憊,從捕門那邊,借來一張草蓆,就躺下呼呼大睡了。
凌銃等人見到這一幕,不知該說蕭麥是膽大還是心大,在兇手隨時可能回返的案發現場,都能睡得這般香甜。
清晨,東方剛升出啟明星,蕭麥就被人喚醒,原來是購置烈酒和釅醋的人回來了。
“這麼快?”
蕭麥有意控制探案節奏,即使超過一天也無所謂,只要找出有力線索,捕門會主動請求延長時限。
但若是破案太快,遊俠天賦來不及切換,凌銃就帶自己去抓賊。贏了還好,一旦輸掉,小命不保。
凌銃不管這些,拉著蕭麥就去驗證。
“先拿這塊空地試試,潑!”
很快,酒味與醋味瀰漫,蕭麥感到甚是刺鼻。
“頭兒,沒反應。”
“再試試這塊草地。”
捕手聞言,迫不及待地抽出腰刀,清理附近的草地。
“咔嚓——”“咔嚓——”
蕭麥聽著除草聲,忽然,心臟莫名輕顫了一下,而後心跳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