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慣例,今天宮裡的尚功司長,會和十家木炭商在長安城的“金爵樓”見面,為的就是宮裡取暖木炭。
金爵樓是長安城最大的酒樓,雖然叫樓,只是前面一個大酒樓,穿過酒樓來到後院能看到一個大院,中間有個露天池塘。
每到夏天,院子中央的池塘都會開滿荷花,美輪美奐。
不少長安的文人雅客都喜歡坐在池塘中央的小亭裡飲酒作詩。
今天,九家木炭商早早來到這裡,左等右等不見宮裡的人來。
按照往常,宮裡的人會先來,不是她們有多平易近人,而是先來享受金爵樓的美酒佳餚。
“怎麼回事?這都晌午了,還不來?我們都等了一上午了。”
“管他的,這些人貪的很,怎麼能放過一月一次撈錢的機會。”
“你們聽說了沒?皇城裡在用一種新的取暖炭。”
“什麼炭,那是煤,我弟弟就在工部,他還給我拿了一根空心煤。”
“那東西怎麼樣?”
“好用的很,時間長,又便宜。”
“那豈不是很快皇城都要用這個了?是我我也買這個。”
“哼,早全買了,蜀王天天在皇城裡到處推銷,連金吾衛都用上了。”
“我說呢,昨天我的掌櫃說最近的炭賣的少。”
“錢當家,你兒子不就在金吾衛當巡街使嗎?金吾衛怎麼個清楚?”
錢當家的正坐在一邊獨自喝酒,聽到有人叫他才回答:
“原本我兒子是長安六個巡街使其中一個,以往管金吾衛的南衙門每天會發買炭錢,我兒子他手底下的人都在我家買炭,幾天前,南衙門不再發買炭錢,改成發空心煤了,都不在我家鋪子買炭了。”
“聽說是蜀王李恪弄出來的?”
“哪個蜀王?沒聽過長安城有這麼個王爺。”
“你當然不知道了,這個王爺是這個月剛剛封的,是當今陛下的三皇子。”
“啊?三皇子?才多大?好像九歲吧。他能幹的出來這麼大的買賣?”
這時錢當家的說:
“我兒子說了,是吳國公的兒子尉遲寶琳和他一起弄的。”
“這麼說是尉遲敬德干的買賣?”
“當然了,不然誰家九歲孩子能幹這麼大買賣,整個皇城都供應上了,以前可是四家外來商戶一起才供上的。”
“那尉遲敬德把皇城佔完了,豈不是要搶皇宮的生意?”
“當然了,不然他兒子怎麼和蜀王弄一起去?”
說到這裡,眾人才反應過來,怪不得今天沒看到宮裡的人來,大家心裡都猜到了,皇宮也被拿下了。
“這不行,我們是朝廷封的木炭採造使,怎麼能隨便換呢?”
這個當家的明顯還有點不想罷休,給皇宮供應木炭別提多賺錢了,隨便刻幾下就能賣雙倍價,去哪裡找這種冤大頭。
“對對對,我們是朝廷指定的,不能換。”
還有幾人也不想這麼罷休。
不過這天下不是沒有聰明人,錢當家這時開口:
“換了又怎麼樣?我們能幹嘛?木炭採造使說的好聽是官身,說的不好聽連個品都沒有,算哪門子官?”
“當初太上皇說的好好的,我們出錢組建這個木炭採造局,以前我們最多一兩百木炭工,現在我們誰家裡不是快五百人,就算不用了,也得給我當初投入的本錢吧,我那個莊園裡可囤積了不少專門給皇宮的木炭。”
說起囤積的木炭,大家都覺頭疼,誰家不是堆積了很多。
“還有我們每個月孝敬那麼多錢給尚功局,這些可都沒辦法拿回來。”
“那你說怎麼辦?你們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