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旁邊有人在說話:“兄弟,醒醒,你醒醒。”
我拼盡全力想睜開眼,可是怎麼都睜不開。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看到一位身穿雨衣的年輕男人:“你醒了,你是哪裡人?”
我怔怔的看著他,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見我沒有說話,用不太流利的英文尷尬道:“what's your na?where are you fro?”
我再三確認後歡快道:“cha,i' chese”
男人有些興奮道:“你是中國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環顧了四周,一高一低的海浪翻湧著,我感覺船被抬到了半空,不過幾秒又被拉到水平面之下,一顛一簸的看的人驚心動魄。
幾千米的深海水都是墨色的,船在海浪中顛簸的厲害,我看的有點心慌。
男人看我有些害怕,安慰道:“不要怕,是這樣的,萬噸的魷釣船在大西洋跟獨木舟差不多。”
魷釣船?大西洋?我在大西洋?我腦瓜子嗡嗡的。
年輕的船員繼續道:“你真是幸運呀,沒風的時候我們會開啟船舷兩側網梯一樣的輸送帶,你就這樣被撈起來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猶豫了一下沒有告訴他真名,我怕上了黑名單:“我叫王天!”
年輕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天哥你怎麼會在這?”
“我是研究動物學的,自己駕船出海,船翻了!”
不遠處傳來老船員的呼喊聲:“小洲快過來幫忙!”
原來他叫小洲,我站起身跟了上去,甲板上站滿了船員有的在捕撈,有的在有條不紊的切割魷魚,準備裝箱冷凍。
這是一項體力活,我走過去想辦幫忙,剛剛拉網就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小洲笑了笑:“王哥你一看就不像是幹粗活的,哪像我們,苦力出身。”
旁邊的年長船員附和道:“要不是家裡幾個小孩讀書,我也不會出來海上討生活。”
“葛叔,你孩子都很爭氣,你女兒是不是不是大學畢業了,兒子也考上大學了,這一趟回去準備享點福。”
顯然小洲的話讓葛叔很舒心,葛叔沒有回答只是憨厚的笑著點了點頭。
甲板上走來了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小洲,你們聊什麼?”
“賈哥,我們再說這趟回去的打算,賈哥,這趟回去是不是要結婚了?難怪這麼賣力,還是你捕的最多。”
“是啊,準備結婚了,家裡爹媽都老了,我想自己攢點錢結婚,畢竟談了三年了。”
賈哥說話的時候眼神裡滿是憧憬跟希冀,大家出海都有自己的目的跟初衷。
幾個人一直在甲板上忙活到凌晨兩點,我跟小洲睡,夜裡我聽到有人在小聲嘀咕好像是關於合同的事。
接著我就聽到賈哥的怒罵聲:“你們什麼意思?你們欺負我們沒文化。”
賈哥的聲音很大驚動了船艙的其他人,他們紛紛走出了船艙,聽到賈哥與人爭吵。
中年男子正在呵斥道:“賈全你想造反嗎?”
“我造反?你跟大夥解釋一下,保底沒有是什麼意思?”
“什麼?沒有保底?”
“怎麼沒有保底,大家這麼辛苦。”
“怎麼沒有保底,合同上不是寫了保底?”
“每位船員,簽下合同出釣2年!公司保證,我們按一年四萬五的保底工資,給大家結算!”
“合同上不是寫了保底,每釣到一噸,另外按照1000斤加兩毛給大家!”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眼看情況不受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