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柄。
詹元生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這麼孟浪過。
再看豆花小店的其他人,望向他的眼神,果然也都帶上了敵意。
“不!不!不是,當然不是!”詹元生連忙笑著解釋,“詹某怎麼會有這種念頭?我的意思是說,有些事拼命去忘記,就已經費勁了全力。不記得其實是件好事,可要是再想起,那豈不是要傷心死了?我覺得,林老闆在這件事上,還是需要慎重。”
“詹老闆多慮了。”林放聽了半天,這時才輕笑著開口,“這些藥力更足的菜,本就不是做給別人吃的,我是打算做了自己吃的。明明是我做的菜,你們都體驗到了’回憶’,我卻沒有,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公平?就比如……”
林放夾了一塊“蒸酥肉”放進嘴裡,輕輕嚼了兩下,嚥下肚去,“就比如這道’蒸酥肉’,我只吃到它的軟中帶韌,軟糯外皮下包裹的是油炸過帶著韌勁的肉塊,鹽味很合適,吃著很滿足,適合下酒,就再也沒有別的。你們吃著,卻不一樣。”
聽了林放這番話,眾人紛紛下筷子,全都夾向了“蒸酥肉”。
齊瑞珠輕輕嚼著“蒸酥肉”,眼前一片朦朧。
“珠丫頭?珠丫頭?醒醒!”
齊瑞珠有些茫然的睜開雙眼,卻見一個穿著一身舊式滿清服飾,看起來頗有些乾瘦的老太太,正坐在她旁邊,揮動手絹,試圖喚醒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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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這是在哪裡……”
老太太沒有回應齊瑞珠,而是笑著起身,從圓桌上端起一盤肉丸子,重新坐到她身邊。
“瞧,看看奶奶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來啦!看看,喜歡嗎?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慢點兒吃!別急,豐哥兒還跪著呢,都是你的,沒有豐哥兒的份。慢點兒吃!你個小胖丫頭,真是個急性子,像我!哈哈哈……”
聽著老太太的絮叨,齊瑞珠忽然想起,這是自己八歲時候的畫面。
那一年,她哥哥十歲。
兩個人在廚房裡因為爭搶為過年準備的油炸素丸子,她被哥哥推了一把,撞在了灶臺上,磕破了額頭,自知闖禍的哥哥跑了個沒影,留她一個人在廚房裡嚎啕大哭。
父親知道她是和哥哥爭搶素丸子才磕破的腦袋,也不管她額頭才剛剛包紮好,就罰她去跪祠堂。
齊瑞珠覺得特別委屈,跪著跪著就暈了過去。
她再醒過來,就已經躺在了床上。
那時候奶奶過來看她,就端了這麼一盤肉丸子。
父親、母親從來都是重男輕女的性子。
哪怕奶奶說了,齊瑞珠的哥哥齊瑞豐在祠堂裡跪著,齊瑞珠也是不信的。
不過,當時她還是信了的。
也就是後來長大了,回想起這件事,才意識到,奶奶只是在安慰她。
家裡那麼多人,只有奶奶最疼齊瑞珠。
也只有奶奶會在齊瑞珠受傷後跪了祠堂暈倒之後過來看她,還給她做了一盤肉丸子。
“奶奶……我好想你!”
齊瑞珠喃喃叫了一句,眼前一花,她揉了揉眼睛再看,哪裡有什麼老太太,她依然坐在“廚決協會”總部的城堡廚房裡,正和一桌人一起吃飯。
眼下嘴裡的“蒸酥肉”,齊瑞珠也不去嘗別的菜,自顧的又夾起了一塊酥肉塞進嘴裡。
“珠丫頭,你這衣服怎麼多了個疙瘩,看起來都不好看了,我幫你弄掉……誒?怎麼是破了個口子?你娘她……算了,等著啊,奶奶去拿針線幫你補補!”
齊瑞珠再一次的看到了那個乾瘦的老太太。
那年她九歲。
衣服是在她打掃院子的時候,不小心給勾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