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的眼神帶著偏執與期待，讓顧意佳不忍拒絕。
他無奈一笑：“那就說來聽聽，什麼時候？”
小凌不答，反問：“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嗎？”
怎麼不記得呢？那是葉一諾離開的第三個年頭，也是他從楊帆口中得知其交了女朋友的第三天，大年十二。
就在這一天，去公司送檔案的他，看到了那個和當年的葉一諾一般年紀，性格卻截然相反的小凌。
回憶排山倒海襲來，思念與妒忌再也無法遏制，它們交織在一起，如同兩隻兇猛的野獸，瘋狂地撕咬著他內心最柔軟的角落。
再也難以忍受這樣的折磨，他匆匆離開了公司，找了間最近的酒吧。
酒吧剛開門營業，裡面就他一個客人，空落落的一如他彼時的心。
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下肚，酒精逐漸麻痺了他的神經，可內心的痛楚卻依然清晰。
桌子上的空酒杯越來越多，醉意越來越濃，他的意識漸漸模糊，最終徹底昏迷過去。
顧意佳輕輕嘆了一口氣：“17年。”
小凌的眼神悠然變亮，欣喜道：“你還記得？”
顧意佳知道他大概是誤會了，但他懶得再去解釋，現在他很幸福，傷心的往事不願再一遍遍揭起。
他沒接話，小凌也沒等下去，只是眼神又暗淡了幾分，自顧自地往下說：“那時你主動跟我說話，笑容溫暖，聲音溫柔，沒有因為我是單親家庭的孩子而看不起我。
我從小內向自卑敏感，回答你話時眼睛都不敢正視你，你顧忌我的感受，藉口有事離開了。
但你的笑容與體貼從那刻起就刻在了我心裡，在我迷茫孤寂的時候溫暖我，指引我。
事後我問我爸你是誰，他說那是老闆家的公子，很優秀的一個孩子，讓我向你學習。
或許是想要激勵我，我爸總是在我耳邊唸叨你的好，”小凌的目光又重新落回顧意佳臉上，眼神掃動，觀察著他的反應：“所以，好感就更濃了，這不我現在工作了，有一定的底氣了，就準備來表白了。”
見顧意佳沒有什麼反應，小凌突然洩了氣，順勢趴在餐桌上，懊悔道：“誰知道，誰知道被這個小綠……，大明星搶了先，早知道我就不考慮那麼多，早點表白了就好了。”
顧意佳不知道自己當時幾句尋常的問候能對一個人起到這麼大的作用，讓他對自己戀戀不忘。
只有過暗戀別人經驗的他，沒想到有一天也成為了別人的一眼萬年。
凌叔苦了一輩子，既當爹又當媽的把小凌拉扯大，原本以為苦盡甘來，沒想到唯一的孩子卻因為自己當初一個不經意的舉動給弄成了同性戀。
想到凌叔那一聲沉重的嘆息，顧意佳心裡便深深地自責，如果早知道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那他當時肯定不會話多的去逗那個孤零寡言的孩子。
他原本只是看他一個人怯生生的坐在一旁，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指甲，孤獨又不安。
想著他可憐的身世，準備回家的他腳一轉就走了過去。
顧意佳的內心充滿了懊悔與自責，眼前的小凌像一隻挫敗的小狗，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希望能從他這裡得到一絲安慰。
可他不是他的主人，也沒法給他什麼承諾，此時的他只想弄清楚一件事，這小凌到底是真的同性戀還是隻對他有執念。
如果是前者，那他很抱歉，也無能為力，如果是後者，應該還有補救的空間。
顧意佳試探道：“你爸知道嗎？”
乍一聽到聲音，小凌還沒反應過來，眨巴眨巴雙眼才明白。
“知道，我跟他說了我喜歡你要追你，他打我，罵我狼心狗肺不識好歹，說我竟然有這種齷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