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想說什麼?”雲昭注視著顧念,溫聲詢問。
“公子覺得我們家奇怪麼?”顧念微笑著問雲昭。
“念念家中的人,每一個都身懷絕技,見識不凡!”雲昭溫聲道,“奇怪倒不覺得。”
顧念笑了:“我祖父和陸家祖父曾經是宮中皇子們的武師傅,不幸殞命後,我爹爹和陸叔父輾轉十幾年才掙脫皇家束縛,來到武縣,本想偏安一隅……”
雲昭驚訝的站起來:“念念,是不是皇上來追殺你們了?”
顧念又笑了,溫聲安撫道:“不是皇上,皇上在祖父彌留之際留下口諭,我們顧家和陸家再不入宮當武師傅了!”
雲昭鬆了一口氣,緩緩坐下,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心中的疑惑解開了,怪不得大公子他們都身懷絕技了,能當皇子武師傅的,是要有真功夫的。
雲昭輕聲問:“是不是聖上身體欠安,王爺之間的爭鬥會波及到念念家?”
顧念感嘆雲昭的政治嗅覺,輕點了下頭,輕聲道:“吳王爺多次招募我爹爹和陸家叔父,爹爹多次婉拒。現在恐吳王爺大勢已定,為免秋後算賬,爹爹決定我們兩家要避世了……”
雲昭“騰”的站起身,急切詢問:“準備什麼時候走?去哪裡?”
顧念給雲昭添上開水,“公子請喝茶!”
雲昭臉色大變,悲聲詢問:“念念是想撇下我了?”
顧念強壓酸澀道:“我們兩家得罪了吳王爺,為了不牽連到你……不管是哪個王爺承位,都不影響公子你的科舉之路!”
雲昭端起茶杯猛灌一口,冷冷一笑,“念念可還記得我剛才給你背的詩?”
顧念頷首:“自是記得的!”
“那念念以為雲昭只是背詩?”雲昭氣勢驟起,冷聲責問!
顧念……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流傳千古的愛情宣言,誰敢褻瀆?何況是在這封建落後的大慶,顧念默然不語。
“朝堂之上的爭端,我們這些人都不會波及到。念念想不想知道,我送年禮給章夫子時,夫子隱隱告誡我的話?”雲昭放緩了語氣,自己這樣咄咄逼人不對,念念還是一個小姑娘。
“夫子告誡什麼了?”顧念不由自主的反問。
雲昭起身,負手而立:“夫子藉著考校我的功課,問我,有道,則仕;邦無道,則可卷而懷之。”
顧念喃喃自語:“有道,則仕;邦無道,則可卷而懷之。國家有道,太平之時,就要出來做官。國家無道,動亂的時候,就應當隱居起來!”
雲昭聽了顧念的小聲自語,激動的重新坐下,隔著桌子拉著顧念的手,詢問:“念念可知我的意思?”
顧念看著拉著自己手的手,愣住了……
雲昭也發現了自己的逾矩,手往後縮了一半,又果斷的握住,只是臉上佈滿了紅暈,耳朵也紅透了。
空青在窗外探頭探腦,看到姑爺和小姐握在一起的手,捂著嘴巴笑開了花。趕快輕手輕腳的又進了冬忍的房間。
“公子!你真的不會後悔和我們一起避世嗎?”顧念聶諾著輕聲問。
雲昭展開笑顏,低聲回答:“自是不會!”
顧念道:“公子才學無雙,是顧念拖累了公子!”
“不對!”雲昭溫聲道,“是世道拖累了我們!我們儒生從小讀經史子集,為的就是考到京城報答明主。成為天子的門生是文人雅士的畢生追求!可念念家的先祖卻從我們夢想中的高位退出,可見我們效忠的並非明主!”
顧念感動雲昭的通透,輕輕點了點頭。
雲昭捏捏顧念的手:“今天是第二次,念念想撇開我了!再有下一次,雲昭是會懲罰念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