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時間不早,福伯按照平常的作息,已經在別墅旁邊的獨棟別院裡休息了。
院內開了盞橙黃色的燈,多了幾絲暖意,燒水壺燒開了水,發出聲響,他拿起來給見底了的水杯續上,這才端起來喝了一口。
喝完了熱水,他重新上床,合著衣服看那花白的天花板,依舊是毫無睡意。
門口有人敲門,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福伯從床上坐起來,起身開門。
門被開啟,一臉愁容的小林站在門外,身子還有些瑟瑟發抖,“福伯,少爺在正廳那邊,叫您過去呢。”
福伯眼中多了抹複雜的神色,又聽小林哭喪著臉道:“少爺已經知道小姐今晚不回來了。”
聞言,福伯心裡頓時瞭然。
“福伯,你說少爺今天為什麼會回來啊,今天不是他的婚禮嗎,哪有新婚不在婚房睡的……”
小林壓低了聲音抱怨,顯然是因為剛剛自己被柏青檀教訓了而感到冤枉。
福伯臉色嚴肅,“別亂說話。”
小林肩膀一縮,到底是訕訕的住了嘴。
她來別墅的時間不長,總歸加起來不到一年,並不知道柏青檀和宋幼菱之前發生過的事。
這段時間根據她的觀察,她也不是看不出來少爺對宋小姐有意思,但在她心裡,依舊是覺得宋小姐比不過那個沈雲鏡的。
不然為什麼跟少爺結婚的不是她呢。
可現在少爺當夜回來,又好像在乎極了宋小姐的樣子,連宋小姐出去住都要生氣,屬實是讓她搞不懂了。
“我披件外套,你在這兒等我。”
福伯沉著臉關了門,穿了件厚實些的外套才跟著小林一起去了正廳。
大廳內,柏青檀坐在那法式的絲絨沙發上,周身的氣壓卻是極低。
其他的傭人在沙發後面站成一排,都不敢說話,此時地上連掉一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大廳的燈開的依舊是暖黃色,灑在柏青檀的半邊臉上,讓他的表情變得晦暗不明。
水晶桌面的茶几上還擺著宋幼菱喜愛吃的新鮮水果。
柏青檀垂眸坐著,宛若一座巨大的冰山立在那裡,手裡把玩隨身攜帶的打火機,用指腹輕輕的摩擦著。
一身黑色的西裝已經被他解開了好幾顆釦子,原本系得工整的領帶此時也不見了蹤影,但是這一切在他身上卻沒有絲毫的凌亂和邋遢之感,反而更顯他的氣勢壓迫。
當福伯走進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他如君王一般的氣質。整個屋內的氣氛彷彿凝固了一般,緊張而壓抑,就像是一根繃緊了的魚線,似乎隨時都會斷裂。
說來也奇怪,雖然柏青檀如今的模樣與多年前福伯剛到宋家時幾乎完全不同,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當年他初次來到宋家的情景。
那時,他被老爺夫人從福利院裡帶回,身上穿著的是一件皺巴巴的襯衣,整個人顯得有些拘謹。
當他站在這座碩大的別墅時,他的身影顯得如此渺小。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身形消瘦得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顯然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所導致的。
那時他的眼神充滿了警惕,猶如一隻隨時準備反擊的小野獸,與他怯懦的姿態形成鮮明對比。
福伯曾告訴老爺和夫人,這個孩子絕非池中物,留在身邊可能帶來更多麻煩。
然而,柏青檀確實非常出色,甚至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這對於宋家在生意場上的發展有著巨大幫助。
更巧合的是,宋家僅有一個獨生女宋幼菱,而柏青檀的血型恰好與她相同,都是罕見的熊貓血,這種機緣實屬難得。
因此,老爺自然不願輕易放棄柏青檀。儘管宋家當時家境殷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