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菱面前擺著一杯溫熱的牛奶,她不愛喝,但是手放在玻璃杯上,還是能感受到一陣溫熱,她捧著牛奶,看向季詢,眼眸中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
“你去忙吧,我在這邊會好好照顧我自己的。”
她是個成年人了,就算是後面要從這邊搬走,她自己一個人也不會活不下去。
季詢的神色微頓,擰眉看著她,從他這個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到她那扇動著的睫毛,濃密纖長。
“謝謝你這段時間幫我,你去忙你的事情就好,以後不回來這邊也沒關係的。”
季家那邊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夠解決好的,柏青檀現在和他誰也不願意退後一步,往後只會更加焦灼。
而且,她也真的不需要他為了自己回來。
她說話的時候臉色就像一灘平靜地毫無波瀾的湖水,季詢連一顆能夠讓她掀起漣漪的石子都算不上。
她這副冷淡的表情讓季詢心裡一頓,緊接著便是一股無處可發的怒氣和憋屈。
就在看著她垂眸露出的光潔額頭時,季詢心裡劃過了某些不可言說的想法。
他想要把她留在這兒,或者說……是留在自己的身邊,用鐵鏈拴著也好,用繩子綁著也行,總之,他想要把她關起來,不顧她的想法,讓她離不開自己,徹底依賴上自己。
可這些念頭也只是在季詢的腦子裡一閃而過。
他知道宋幼菱很脆弱,自己要是真這麼弄,她肯定活不了多久就得像是冬天的美麗冰雕似的在春天融化了。
她脆弱,卻又堅強,如果他真的這麼做,她會寧折不屈,會死。
所以他只能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很快就回來,幼幼,你在這裡在這裡等我。”
他說完後看了她一眼,這才轉身上樓。
重新下來的時候他身上已經換上了暗紋的襯衫,頭髮也梳的一絲不苟。
在經過宋幼菱身邊的時候他腳步微頓,似是在猶豫什麼,最後也只是別開臉,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季詢離開之後,坐在椅子上的宋幼菱才舒了口氣,緊繃著的肩膀比剛才放柔了不少。
他不在,她倒是要輕鬆些,也是怕她再次流鼻血,引得他懷疑。
餐廳的餐桌上擺放著上次她就見過的蠟燭,不過這次換了顏色,長短也不一樣。
她有些好奇,這些蠟燭只是裝飾,還是真的會燃燒。
她從桌上拿起一個聞了聞,散發著淡淡的精油香味。
季詢離開之後,房間內瞬間安靜了不少,沒有他在身邊,周圍的氣壓也已經恢復了正常。
宋幼菱到底是沒喝手裡的牛奶,直到它的杯身都冷了下來,這才起身去了沙發,坐在那兒沐浴著外面的陽光發了會兒呆。
拉斯維加斯的氣候一直很燥熱,她待在房間內需要開空調。
周圍除了空調出風口發出的微弱聲響外,只有她自己的呼吸聲,很安靜。
她起身去了陽臺,剛推開陽臺門時就感覺到了外面燥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將她所有的細胞都給撐開了。
她看著熱鬧的城市,周圍一片入眼都是黃色沙漠,並沒有多少綠植。
但就是在這黃沙漫天的地方,卻佇立起了這麼繁華的拉斯維加斯,成為了世界鼎鼎大名的賭城。
很難想象,這一切都是怎麼形成和發展的。
宋幼菱眺望著遠方,那些白種人身材高挑,行為舉止都和京城的人大相徑庭,這裡對她來說依舊陌生,與她從小生活的環境迥然不同,散發著獨特的魅力。
宋幼菱抿了抿唇,不知道她還能在這麼一個璀璨的地方生活多久。
細細想來,她真的經歷了不少事情。
那些事,在宋家沒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