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依舊是他去世前的樣子,只是病床上的人沒了。
看來季抒懷還是沒有放下。
但……誰不是呢。
醫院裡的人誰不是在苦苦掙扎?
想到這兒景辭楹莫名想抽只煙,但這裡是醫院,也只是想想罷了。
姑姑在病房裡待了很久,再出來時眼睛紅紅的,哭得有些腫。
景辭楹理解她的心情,也知道安慰無用,因此只是假裝沒看見,對著她和妹妹說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好,明天再來看君君吧。”
說著便和他一起向外走去。
家裡一共就兩個房間,姑姑和若若住在姐姐的房間,景辭楹還是睡在他的房間。
臨睡時景辭楹被凍得有些冷,這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冬天,而他根本沒交暖氣費。
他倒是沒事兒,這麼多年凍習慣了,但怕姑姑和若若冷,於是又從衣櫃裡找出一床被子想要抱過去。
結果一開啟門就見姑姑正一個人坐在客廳。
“姑姑,你怎麼坐這兒?”北方的冬夜很冷,他的客廳空蕩,也更寒冷,因此景辭楹連忙抱著被子走了過去。
沒想到剛一走近,就看見姑姑正在抹眼淚。
“怎麼了?”景辭楹連忙問道。
“小楹,你坐。”姑姑擦乾眼淚,拍了拍旁邊的沙發。
景辭楹見狀放下被子,在她身邊坐下。
“姑姑就是……”
她的話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因此說得猶猶豫豫。
景辭楹見狀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果然,姑姑的下一句話就是,“實在不行,放棄吧,你一個人撐了這麼多年,做得已經夠多了,你姐姐能理解的。”
景辭楹能理解姑姑的苦心,但他不願意接受,因此沒有說話,只是以沉默作為回答。
“姑姑知道你們感情深厚,但你給她這麼好的醫療資源除了把自己耗死有什麼用呢?不如把錢省下來早點成個家,你一個人在這兒太苦了。”
景辭楹依舊沒有說話,但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
姑姑能說的話也有這些,見他始終不為所動也不再勸阻,只是嘆了口氣,起身準備回去。
誰知剛一起身,就聽景辭楹終於開口回答了她,“姑姑,如果現在躺在那裡的是我,姐姐也不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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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和若若只在這裡待了兩天便坐火車離開了這裡。
偌大的屋子剛熱了一下,便又空了。
景辭楹忙活了這幾天也有些累,因此送走她們後好好睡了一覺。
這一覺睡得舒心,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
窗外落日將沉,晚霞也即將散盡,因為沒有開燈,屋子裡顯得有些暗。
景辭楹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七點,於是爬起來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然後開啟冰箱準備用姑姑帶來的臘肉炒個菜,吃完飯就去醫院。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冰箱一開啟卻發現裡面滿滿當當裝滿了菜和肉。
冰箱門上還粘著一張便利貼:少吃外賣。
景辭楹看著那張便利貼忍不住笑了一下,明顯是若若的筆跡。
“字真醜。”景辭楹點評道。
但還是把那張便利貼小心地收了起來,然後取出辣椒和臘肉炒了個菜。
比姑姑做得難吃了一點,但也還行,於是景辭楹心滿意足地吃了起來。
吃完飯後景辭楹去收拾姑姑住過的房間,準備把被子抱回去。
誰知被子剛抱開,就見下面不知什麼時候放了兩個厚厚的紅包。
這次沒有便利貼說明,但景辭楹也明白,這是姑姑給他和姐姐的壓歲錢。